千字文【十二】

嗯,夜深了,没有风,灯火通明,通宵达旦。

身边有对青梅竹马,从相见眼红到相濡以沫,整整十年。

思及此,想起我多年的朋友,或陪伴至今,或偶有联系,或相忘江湖,今夜未有风月,我想起了他们。

儿时也曾无所不谈,也曾打闹嘻嘻,也曾有过隔阂,也曾陪着彼此走过一段时光,我说的,你,倘若你也看到这里,一定知道,也能想起,我们一同走过的曾经,也会猜到,接下来要提到的你。

我们一行人同一个班级毕业,这个毕业的班级里自三年级分班便得来,有的人中途留级下来同班,有的人从别的班级过来,有些人一直一直同窗学习,而有的人,虽然没有同一个班,但也因其他原因,与我们相知亲近。在同一个班级,我们也曾放学之后一起学习,相互较劲,比赛做作业的速度,非等做完了作业才回家吃饭,我们也曾一起劳动一起玩耍,一起看桂花一起打雪仗。

然后毕业,到同一个中学继续学习,这个新集体,有一群旧的我们,我们成了彼此的老同学老朋友,初中这三年,我们挖出许多不知道的故事,也有许多说者动容听者伤心的无可奈何,有些人因此更加亲近,有些人一向乐天安命,我们或心存芥蒂,或吐露肺腑之言,许是年少不知事,所有发生的,种种,当不明人的情感难辨,只用人情道理来论,于是,也心有不甘想要逃避想要平静的日子,于是把所有情深意重搁置,把所有感情埋葬,当然,我们总喜欢说,自己累了,自己心碎了,自己看开了,然后所有归于平静。

直到后来的后来,意想不到的,注定错误的,假仁假义,或许的。

直到后来,再毕业,老朋友,成了记忆中的人,心里的人成了最旧最旧的伤痕,该走的并没有留下,留下的人,陪着走了这段路,陪着走了下一段路,也要消失不见了,是的,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就算曾经说得在动听,也是说给月亮听,也是对着夏夜的虫鸣吐露真情。

今夜胡诌,却深刻不知缘由。我们这一群人,即将二字开头的年纪,胡乱走过四分之一的糟蹋人生,前半生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开始心有澄澈,才以为自己已经老态龙钟,把心思放低了去,后来才明白,那时只是傻,傻到所有的话都当真。

至今想起我们,才觉得可笑至极,一些人满足生计,过自己眼下的生活,一些人活得如诗,还有可以到达的远方,可笑你真心待着一个遭人唾弃的,到头来不过擦肩而过的路人甲,真心待你的,大抵用一份情意换一份情意,你心心念念的,又和谁胡言乱语,着了谁的意乱情迷,到在为人不知的何处?开一些不堪入目的笑话,到在何处,处成不清不楚的关系?往往被人生开着玩笑,往往我们错上加错更不知。

嗯,今夜无风,心思沉重。

我也曾以为,青梅竹马并不是奢望,我也曾以为离别前夕,歌声绕梁是真情流露,我也曾以为,友谊真的会地久天长,时间并没有教会我们看人心,只教会了我们见异思迁,在漫漫人生路上,你始终认为自己只为一人终其一生,可慢慢地,你终究熬成了约瑟芬。

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再也不是最初的模样,他长存,他覆灭,他沉沦,他永生,终究与你毫无瓜葛了。

如梦初醒。

此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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