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入
外 吴邪的西冷印社——傍晚
背景:仿古街 远离马路,在一排房子最靠里的一个坐南朝北的小门脸儿
环境:5月傍晚,空气潮热,夕晒斜着照在小门脸的瓦顶和玻璃上,一大片反光
大金牙 披着灰色的夹克衫侧着身从开着一边的门,走进店来。
淡出
淡入
内 吴邪的西冷印社——傍晚
环境:四方一小间,伙计 王盟 仰面躺在进门右手边仿古的床榻上,正好是在光的一边,脸上盖着一本蓝皮的线装书,迎面墙上排着两个斗橱,摆着瓶、碗、盘、盏,靠左是一个长条的八宝平橱,架了玻璃罩子,平橱和床之间摆了四把太师椅和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盖碗茶具。平橱后面坐着个人,一半在光里,一半在暗里,低头,正翻页
大金牙 立在门间 私下打量店铺。
进一步,故意咳嗽。
吴邪 抬头,看着来人,手把书合上。
大金牙(京腔)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
吴邪,眨眼,达拉眼皮,手撩书
收,不过价钱收不高。
大金牙,再进一步,低头扫看八宝平橱
那我想打听一下, 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就是50年前,长沙那几个土夫子盗出来,又被美国人骗走的那一篇?
吴邪,撤手,抬眼
你都说被美国人骗走了,哪里还有。找拓本当然是去市场里淘,哪有指定了一本去找的,怎么可能找得到?
大金牙,进到平橱的边上,书掉落的声音(OS)
我听说你有门路,我是老痒介绍来的。
吴邪(惊)
哪……哪个老痒,我不认识。
大金牙,笑,右手伸到夹克衫里,掏出来一个东西,往前一递
我懂,我懂。你看,老痒说你一看这个就明白了。
吴邪,低头凑过去看一眼,抬头,后仰,顿
那就算你是老痒的朋友,找我什么事情?
大金牙,(笑声)
我一个朋友在山西带回点东西,想让你给我看看,那是不是真东西。
吴邪,(戏谑笑)
看你一口京腔的,你北京的土大靶子到南方来找我咨询,太抬举我了吧,北京多少好手,恐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大金牙,(笑声)
说南方人精明果然不假。看你年纪不大,倒也看得通透,说实话,我这次来,确实不是找您。我,想见见您家里的老太爷。
吴邪,沉脸,睁目
找我爷爷,你什么居心?
大金牙,(笑声)
你老太爷当年在长沙镖子岭盗出战国帛书以后,是否留有一两份拓本?我朋友只想指导,与我们手上这一卷是不是一样?
吴邪
(转头)
王盟,送客!
大金牙(急)
唉,唉,唉,怎么着,说着说着就要赶人呢?
吴邪,闭眼,朝镜头外摆仿古床的方向招手(不耐烦)
你说的是不错,可惜来太晚了,我家老太爷去年已经西游,你要找他,回去割脉吧。
大金牙
(摇头)
啧!我说你个小孙子,说话就这么不中听呢。老爷子不在了也不打紧,我也没说怎么着啊,好歹,你也看一看我带来的恭喜,你也卖卖老痒的面子不是?
吴邪,转回头,睁眼(犹豫)
看看就看看吧,是不是我可不敢说。
大金牙 右手从灰色夹克的内夹层的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抖开,向前一递。
吴邪,(轻蔑)
靠,还是个复印件。
大金牙,(得意)
那是啊,那宝贝哪儿能到处揣着跑啊,一抖就碎。
要不是我路子广,这东西早就跑到国外去了,也算是为人民服务。
吴邪,(轻蔑)
看你样子不就是个倒斗的吗,我看你是不敢出手,这是国宝,你脑袋不想要了。
大金牙
话不是这么说,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道道,想你老太爷当年在长沙做土夫子的时候,那也是威名远播。
吴邪
(抢话),手往下放
你要再提我爷爷,我就不看了!
大金牙
得,得,咱打住,你快给我瞅瞅,我也好快点跑路。
吴邪双手压平接过来的纸张,放下,笑
这本件应该是汉代的赝品,怎么说呢,你说它是假的,也不是假的,说它是真的,也不是真的,鬼才知道这是照本临摹的,还是胡编的?所以说,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大金牙(赶话)
那这是不是你爷爷盗出来的那一份?
吴邪,(认真)
实话和你说,我爷爷导出来的那份他自己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那美国佬骗过去了,你这问题我实在回答不了你。
大金牙(遗憾),叹气
那真实不凑巧,那看样子不去找那个美国人,恐怕还真没指望了。
吴邪,双肘支在平橱上
怎么,你们怎么就这么在意这一卷?
大金牙(遗憾),摇头。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还真不是倒斗的,你看我这身子骨,哪够折腾啊,不过我那朋友的确是行家里手,我也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关子,总之,人家有人家的道理。
咱也不好多问,对吧,先走一步了。
叹气出门,手推在另一扇没开的门上,看到积灰,侧身,从开着的门,出去。
吴邪低头,复印件还摆在平橱的面上,平橱反射阳光,纸上的一个狐狸模样的人脸变得明显。认真再看一眼,抬头,大金牙正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吴邪掏出手机,对焦,调整明暗,拍照。右手拿起复印件,右肘支在平橱上,举着。人影一闪。
你东西忘了。
<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