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以为推理小说都是烧脑的代名词,就像看柯南一样,明明都快结尾了,我还在为前一个梗迷茫着,我的脑容量就像是只有四位数的计算器然后让它去计算六位数的加减乘除,无力感到报废。
同样的,我所理解的推理小说也只是空间、时间、地点、情节的堆砌,直到我读到了东野圭吾。在跌宕起伏的情节叙述中我嗅到了爱情的味道,从一开始的幽香散发到最后的醇厚浓郁,并在结尾处达到了极致。
草薙看着石神。石神脸色灰败如土,一双眼睛紧盯着靖子,充满血丝。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它低叹。
靖子如遭冻结的面容眨眼间几近崩溃,两眼清泪长流。她走到石神面前,突然俯身跪倒。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您为了我们......为我这种女人”
她的背部激烈晃动。
“你胡说什么!你在说什么......愚蠢......你胡说......”石神口中发出呓语般的呢喃。
“不能只有我们得到幸福......不!我该赎罪,我要接受惩罚,我要和石神先生一起接受惩罚。我能做的只有这个,能为您做的只有这个。对不起!对不起!”她两手撑地,头抵地板。
石神一边摇头一边后退,脸上痛苦地扭曲着。他猛然一个转身,双手抱头。
“啊——”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咆哮里夹杂了绝望与混乱的哀号。那咆哮,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警察跑来,要制止他。
“别碰他!”汤川挡在他们面前,“至少,让他哭个够......”
汤川从石神身后将手放在他的双肩上。
石神继续嘶吼,草薙觉得他仿佛正呕出灵魂。
空间变换,时光折叠。
我站在了痛苦的石神旁边,后面是依旧在嚎啕的靖子,看着这个痛苦嘶吼的中年男人,毫无特色的圆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稀疏的头发到处在摇曳,他那平时聪慧的大脑里此刻在想什么?
为了那无辜枉死的技师,还是精心打造的逻辑被识破,亦或是终其一生想要保护的人依旧要身陷囹圄。
无从得知。
石神的爱卑微却又伟大。
我走到了靖子的身边,看着这个曾经眼神清澈的妇人,此刻的她依旧跪在地上,朝着石神的方向,这是忏悔的姿势么?
她从未遇到过这么深的爱情,不,她连这世上有这种深情都一无所知。石神面无表情的背后,竟藏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爱。
得知他去自首时,他以为他只是替她们母女顶罪。听了汤川的叙述,蕴藏在这段文字中的深情,才真正强烈地朝她心头涌来。
她想像警方说明一切,然而就算这样,也救不了石神——他已杀了人。
她的目光停驻在工藤送的盒子上。打开盒盖,戒指发出夺目的光芒。
已到如此地步,或许该照石神的意思,只考虑母女俩的幸福。诚如他写的,这时如果退缩,他的苦心将付诸流水。
隐瞒真相何其痛苦。
就算抓住了幸福,也不会有幸福的真正感受。只会终生抱着自责,终生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但此时靖子觉得,忍受这种煎熬,也算是一种赎罪。
她试着将戒指戴上无名指。钻石真美,若能心中毫无阴霾地投入工藤的怀抱,不知道该多幸福。但那时一个无法实现的梦,因为自己心中永无放晴之日。心如明镜不带丝毫阴霾的,世上只有石神。
靖子,你在忏悔么吗?
根本不用忏悔,爱情中根本没有愧疚之说。石神用着他能想到所有方式去保护着你,他并没有想得到你的忏悔。
我转身看着汤川,这个和石神有着同样天才头脑的副教授,他猩红的眼睛中封闭着任何的情绪,他一步步的将这谜底揭开,将石神近乎完美般的逻辑打破,在这场对弈中他赢了石神,却也永远的失去了石神这样对手般的朋友。
为了摆脱前夫纠缠的靖子、为了守护靖子的石神 、致力破案的汤川和草薙、枉死的“技师”、高速公路下那一排蓝色的棚子、那个便利店“牟天亭”。
所有的一切在我脑中盘旋,重复上演着一段又一段,靖子清澈的眼神挽救了石神自杀的心,而石神又帮靖子掩盖了杀人的事实,多少次的电话中,他们没有情感的交流,只有石神对靖子淡淡的说: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情话,见过的最好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