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令
老头带着苏叶去逛街，遇见胡家的小子胡言。胡言和几个小子拿着吃食，远远看见苏叶就跑了过来。他拿出手中的糯米藕，要分给苏叶吃。小囡不好意思去接，胡言说很好吃的，你也来吃。
苏叶刚要去接，胡言一把把手里的吃食收了回去。只给你看看，不给你吃。
苏叶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见到苏叶的样子，顽童们满足了恶趣味，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父母的孩子像是蝴蝶里的蜂，性格或者软弱或者乖张。“像苏叶一样温暖的人真是人间宝藏，值得我用所有美好的人去爱护。”这是后来沈白说的话，但此刻小囡的心里却满是委屈与难过。
老头厉声呵斥这群小子，并且扬言要去他们家里告状，小子们作鸟兽散。老头之前是中医，也帮人看一些臆病。早些年因为成分问题和破除迷信被批斗过，后来靠着帮人问诊和炮制药品生活。因为捡了苏叶回来，不喜欢抛头露面的老头时常会带着她出来逛一逛。按老头自己的话来说，小孩子要多出来跑跑，不然就不灵了。
苏叶不明白老头说的灵的意思是什么，但老头带着她现在去买糯米藕了。
一片片的糯米藕放在碟子上，碟子下是蒸屉。糯米藕上撒上红糖汁、玫瑰木樨，淡紫色。老头买了六片，苏叶拿着一块吃，老头又去买了斤小杂鱼，回去煸鱼干。
苏叶喂福生吃糯米藕，胖猫闻了闻后瘫坐在地上，自顾自的舔起爪子来。苏叶问老头为什么猫不吃糯米藕，老头说猫属木，木要水，所以猫吃鱼。
那猫为什么会捉老鼠？
因为排生肖的时候呀，老鼠本来和猫一起去，后发生了一些故事，老鼠和猫就成了对头，老鼠呢又觉得理亏，所以见了猫只能拼命的逃。
苏叶刨根问底，老头给她讲了猫和老鼠的故事，正巧那时候外国动画片引进来，也有部动画片，叫汤姆和杰瑞。
胖猫和小囡在院子里边玩，院子里有口大缸，老头在里边养了荷花。福生去抓鱼玩，虽然它从来不吃生的。
扑通一声胖猫掉到了大缸里，苏叶从没见过它这么敏捷过，几乎在落水的一瞬间胖猫窜了上来。抖落身上的水珠，福生就过来蹭苏叶，到了猫掉毛的季节，苏叶搬来小板凳，找来梳子帮它梳毛。
胖猫咕噜噜地念猫经，苏叶问老头猫为什么会掉毛。老头说那是冬天快要到了，猫和狗还有一些动物都要要长出更厚的毛来度过冬天。
那今年冬天还会下雪吗？
老头说他不知道，他问苏叶，你知道冬天要吃什么吗？
小囡也不知道。
冬天要吃冬饼。老头告诉苏叶，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好吃的。老头又问那你知道春夏秋冬都要吃什么吗？
春天吃春饼，夏天吃夏饼，秋天吃秋饼，冬天吃冬饼。
老头哈哈大笑，怎么都是饼，就像福生，怎么喵喵叫最想吃的还是鱼。
老头告诉苏叶，人要知道历法，历法就是规律，规律呢有时候就是规矩。
小囡不懂什么规律规矩，只听到老头说每个季节都有时令鲜生，人要遵守规律。老头不喜欢大棚里的蔬果，他说那违背了规律。就像他给苏叶讲的老佛爷说照相会摄人魂魄的故事一样，老头亦不喜欢照相。
晚上老头给胖福生用小鱼拌了白粥，因是秋冬，今日的吃食是萝卜炖虾皮，南瓜、还有甜粥。
苏叶喜欢在吃完饭后看星星，老头喜欢看新闻联播，福生喜欢趴在苏叶膝上。
银河在夏冬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北斗星的勺子里头最亮的星星是启明星，人死后也会变成星星，不能用手指月亮，天狗会吃太阳，也吃月亮。
那些都是苏叶听到的故事，星河灿烂，苏叶就这样飞快成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