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60年代的南方小城,主人公叫阿徐。
(二)
当年阿徐只有23岁,刚刚在当地的一所著名师范大学文学系毕业。由于阿徐平时爱读书,文笔又好,经常在校刊上发表文章,加之眉目清秀,长相英俊,很快就成为全系的焦点人物,引来无数女生的爱慕之意,毕业之后,阿徐顺利的分配到了当地一所报社,担任编辑工作,因其文笔出众,阿徐的文章底蕴深厚,经常引得领导的大加赞赏,阿徐在报社的工作顺风顺水,一次偶然的机会,阿徐代表单位去参加一次校园征文评选活动,认识了他的女朋友—阿洁。
(三)
阿洁当时只有18岁,是阿徐的学妹,也在文学系读书,是这次校园征文活动的志愿者,说白了就是帮助评委遴选文章和归类。碰巧与阿徐分在一个小组,帮助阿徐整理文章。因为阿徐整日与文章打交道,一眼就看出文章质量的好坏,并且点评犀利,与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编辑比起来,工作效率非常高,并且总能提出异于其他人的观点,这让阿洁很是佩服,一口一个老师的叫,整天围着阿徐转,总是有提不完的问题,经过了半个月的紧张工作,评选活动圆满结束,在活动后的评选总结中,阿徐的总结报告获得了优秀奖,阿洁拿着阿徐的获奖证书,满心欢喜的说:“老师,你写的真棒!真棒!
通过这次活动,一次偶然的搭讪,让阿洁是从心里钦佩阿徐,看上了阿徐,阿徐呢,也喜欢上了这个活泼可爱的美人,阿洁虽然年纪还小,但身材高挑,脸蛋妩媚,又出生在书香门第,活泼中还带有一丝羞涩,让阿徐这个情窦初开的大小伙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她。
活动结束后,两人各自回到了报社和学校,由于报社与学校的距离很远,在交通还不太便利的当时,阿徐和阿洁不能每天见面,平时两个人只能书信来往,只要阿徐一有空,就会坐车去学校找阿洁,他们手牵手漫步在熟悉的校园,谈人生谈理想。阿徐心里明白,虽然他们已经发展为恋人关系,但是阿洁还在读书,不能让她的精力有太多分散,阿徐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她,帮助她,一方面为了阿洁的学业,另一方面也为了他们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爱情的道路向来都是坎坷的,这让他们也不能避免这其中的苦涩。
在他们认识后的几个月后,阿洁放了暑假,由于成绩优秀,被学校选中去山区支教,阿徐也因为报社任务繁重,一直无法脱身,两人就一直疏于联系。在这期间,报社新来了一位体育大学学新闻的女生,分配到了阿徐所在的部门,由于和阿徐在业务上经常有来往,阿徐的才华很快吸引了她,她频频向阿徐示好,她很聪明,经常与阿徐一起回家,看望阿徐的父母与姐姐,阿徐的家人很喜欢这个懂事理的女孩子,并不止一次向阿徐施加压力,阿徐心里也明白,阿洁今年才18岁,还有三年才大学毕业,如果在这期间阿洁变心了,不就把自己闪下了吗!于是阿徐思考良久,给阿洁写了一封长信,阿洁看了信之后马上回信以表心迹,她告诉阿徐,如果你心有顾虑,支教结束回到学校后,马上与你订婚,并且与阿徐同居,就算是父母拦我,我也执意与你在一起。
这次谈心之后,阿徐彻底被阿洁感动,两人感情愈发深厚,开始经常谈论婚后的生活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但好景不长,阿徐在一次报社集中大讨论中,说辞犀利,对旧社会时期的文化界的种种恶俗进行了批判,当时正值反右时期,很快,阿徐就成了右派!
(四)
当时,政府对右派的态度极其明确,发派至偏远山区进行劳动教养,并且开出公职。阿徐从一个报社的有为青年沦为了阶下囚。身份的差距与对阿洁思念的痛苦整日缠在阿徐身上,在寂静的深夜,阿徐脑海中无数次浮现出与阿洁牵手漫步在校园中的场景,想起他们快乐的交流,想起阿洁妩媚的身体,终于,阿徐再也忍受不住离别的煎熬,他对阿洁的想念已经发展到无可抑制的程度。终于在一次集体劳动中,阿徐趁着夜色,翻墙逃出了农场大院,一路狂奔找到了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走了一夜才到达县城,立刻买了一张回程的车票,在经过了40多个小时的日夜颠簸,他终于回到了家乡,阿徐站在火车站的出站口上,满眼尽是昔日的景象,虽然他回来了,但他恍惚的觉得这还只是一个梦,我还是当年的阿徐吗?霎时间,浑浊的泪水早已在历经劳苦沧桑的脸上弥漫开来。这距离他最后一次见到阿洁,已经三年。
(五)
阿徐回到家乡,买了一件新深色外套,只身去了阿洁家,在走到阿洁家门口时,无数的可能在阿徐脑海中浮现,阿洁还爱我吗?他会不会早已嫁为人妇?带着痛苦的思虑,他敲开了阿洁家的门,开门的正是阿洁,当阿洁见到阿徐时,脸上又惊讶又惊喜,阿徐看到阿洁的表情,瞬间感到又愧疚又尴尬,自从被打为右派之后,二人再无任何联络,阿洁经过几年的成长发育,身材愈加丰满起来,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大女孩,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见到阿徐后,便把他叫进了屋子,几年不见,俩人难免生疏,但也难以掩盖内心对彼此情欲的渴望,阿洁抱住了阿徐,两人深情接吻,这个持久的吻像是在排解多年的苦痛与思念,像是两个人心里那被困已久的野兽,终于被释放了出来,和煦的阳光照在阿洁家安静的小院,在阿洁的卧室里,充满了俩人对彼此的渴望,浓浓的爱意就像早上那雨后的薄雾,久久不能散去……
(六)
从阿洁家离开之后,阿徐马上踏上了回家的路程,此次阿徐能逃出来,已是冒了巨大的风险,他不想再连累阿洁,他想马上回家看望一下母亲与姐姐,了却心事,对于未来的路,他不知道如何走下去,余生将如何度过,随心里已有数,但是还是不敢去想,走在傍晚凄清的马上路,身上还留有阿洁的余香,慢慢随风而逝,阿徐失望的眼神漫无目的的飘散,这次与阿洁相见之后,何时才能再见,这是否是俩人这一生的最后诀别……
(七)
回到家后,阿徐终于见到了久别的母亲,但母亲见到阿徐时,却表现出了一丝默然,当时社会对右派的态度非常极端,哪怕是自己的家人。母亲一边埋怨自己的儿子在工作中顶撞领导的事,一边质问阿徐为何不在领导的带领下好好改造,官腔十足。阿徐跪在地下恳求自己的母亲,滚烫的泪水滑过阿徐的脸颊,伴随着失望的嘶吼与悲痛,阿徐冲出了家门,消失在一片迷茫之中。
很快,警察就在一家旅馆将阿徐抓住,阿徐在睡梦中醒来,梦里他梦到与阿洁结了婚,并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阿洁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打理的十分有韵味,站在街口,等待自己的丈夫回家,可现实把他从天堂拉回了地狱,阿徐充满血丝的双眼,只看见几个彪形大汉像他走来,一边推搡着阿徐一边说,幸亏你有一个思想觉悟高的母亲,不然又要让你危害社会了。原来在阿徐走后,母亲马上联系了派出所的人,而派出所的人也在到处寻找逃犯阿徐,阿徐被扭送到警车上,他感觉不到痛,此刻的阿徐目光呆滞的望着家门前那条阴暗的道路,自己的未来随着警笛的轰鸣声消逝在这沉寂安静的夜里……
(八)
阿徐再次回到了山沟沟,一呆就是十八年,直到政策平反,阿徐才回到自己的家乡,那充满痛苦回忆的江南小镇,早已物是人非,他不敢去回忆过往的一切,更不敢去寻找阿洁,在他内心身处,永远刻画着阿洁那曼妙的身姿,阿徐好像还没有从那个梦中醒来,他径直走到一个小路的转角,似乎看见了阿洁正站在那里,目视远方,期盼着阿徐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