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款待过自己吗?
我指的不是买名牌包包或者香水,也不是扔掉工作“说走就走”地去旅游,更不是花大价钱去某个奢华的地方佳人作伴地胡吃海喝。
我说的款待自己,是像迎接最爱的人一样,安静认真、花一定的时间给自己做顿饭。
做得快乐舒心,吃得酣畅淋漓。
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实在是一枚时刻都想着吃的吃货,我有。
而且不止一次。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大二的暑假。
家里没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忽然就很想大吃一顿。打开冰箱,并没有让我失望,我决定做之前从未尝试过的菜品。
先是蓝莓果酱。
把蓝莓洗干净,摘掉果子上的茎叶,洗干净手,把蓝莓捏碎,然后放进瓷锅里面熬煮,过程中一边搅拌一边观察蓝莓的变化,等到出现小气泡的时候,取新鲜柠檬,去掉前面部分,用手挤出几滴柠檬汁到锅里,再次搅拌,等到粘稠的时候,关火,趁着余热,混入一勺蜂蜜,搅拌均匀,即可把蓝莓果酱放入玻璃器皿里面,冷却之后,密封进冰箱。
过程中不改吃货本色,偷吃了很多蓝莓和蜂蜜……
然后是汤。不是鸡汤肉汤鱼头汤,是酸梅汤……
之前未曾做过,所以跟着菜谱做,其实很简单,把乌梅、山楂、甘草、冰糖这四样东西,放在盛满水的锅里煮就欧啦,当然,中间一定要煮开一次水,用小火熬制,哦,冰糖要在最后加,那是后来妈妈告诉我的。
最后是很奇异的主食,石锅拌饭。
用到了里脊肉,香菇,胡萝卜,小青菜,鸡蛋,豆芽,金针菇和牛肉,还有小半盒韩国酸辣酱。
最后呈现在我特地铺了新桌布的饭桌上的东西是这样的:抹了蓝莓果酱的全麦吐司,加了冰块的酸梅汤,被肉和菜覆盖的石锅拌饭,还有后面补做的炒虾。
盛夏的午后,我一个人坐在饭桌前,把音响打开放Shayne Ward,吃了一个多小时,自得其乐。
我记得那个时候全部的微小细节,包括那只停在屋檐下的知了和被刀背砸到的钝痛。
做饭给自己吃,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呀。
当时的我和现在的我,持相同观点。
大一暑假去庐山当义工的时候,认识了一票“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朋友。
男女生都有,当然,我一定要说,男生的厨艺好太多。
他们会在清早的时候煮好红豆汤或者白粥,蒸好馒头等我们起床,碗筷旁边总是有江西特有味道的酸豆角,切得很均匀,绿色的豆角和辣椒混在一起,很好看,吃起来,酸辣,和白粥是绝配,夹在馒头里面也是一道美味;
他们教会我几道当时的我看来很奇异的菜,芹菜叶炒鸡蛋和西红柿炒茄子。择取青菜靠近根部的嫩叶子,和鸡蛋打到一起,放入热油里面翻炒,加盐就可以。西红柿和茄子在一起的味道很赞,酸甜,而且样子漂亮。坐在看得见云海的客栈,一群人围着桌子吃饭,那个盛夏真是想起来都会笑;
他们中有两个广东的男生,所以很有幸吃到了正宗粤式口味的煲汤,很多个早上都是被汤的香味唤醒,不管是鱼汤还是鸡汤,真的很惊讶于他们为什么可以做出如此好喝的汤来。饭前先喝汤,是从他们那里学来了,只是一直没能去到广东,喝他们煲汤的事情便过去了很久。
还有几件我很诧异的事情是,为什么他们做的土豆丝只需要加盐就可以和饭店的媲美,最简单的挂面都可以被我连汤都喝完,晚上日思夜想的竟然是馒头……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近十二点,我们几个人饿了,便约着去牯岭街上吃夜宵。那时也是台风季节,庐山却并没有被影响,夜色一如既往地温和,我们一群人拎着水果和糕点,随地而坐,吧唧吧唧吃起来。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靠,我竟然脑子里全是酸豆角和白馒头。”
“对呀,我也是,好想吃。”
现在想来,倒不是因为白馒头有多好吃,只因为白馒头和亲自下厨的我们连接在一起,变成了美味佳肴。
那年离别之后,我们几个便潦草见过几次,每次都说“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吃你做的什么什么”,直到年纪最小的我都毕业工作了,说好的汤和菜,都没有吃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他们,心情就很好,而且百分百确认现在他们依旧过得很欢腾,很热气腾腾。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做得一手好饭。
就像很多男生想要娶一个厨艺绝佳的妻子一样,我和很多朋友对于未来husband的要求就是会下厨。
一个对事物有耐心且温和的人,心性想必也不会太差。
倒也没有百分百寄希望于此,毕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所以时不时“款待”一下自己,甚至有时候借此安慰自己,“你也不是很差,毕竟会做饭,而且味道不错”。
我真是鸡汤姐。
呼朋引伴回来,到没有一点烟火气息的家。
情绪散开之后的那种数不清的颓然,我曾亲身经历。
所以有个厨房的家,才是完整的。
有油腻有污渍有菜叶有掉落的米饭,还有饭菜香和暖黄的灯光。
那是童年玩耍之后回到家接触到的厚实,历经几年,在异乡回想起来,还是想念。
为什么我喜欢你。
因为你会发光呀。
因为你在我饥肠辘辘的时候递上一碗散着油光和青葱的炒饭。
因为你悄无声息地在我旁边放了一碗加有双份肉的汤面。
因为你会做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