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说鬼火少年就是叛逆,这我无法否认,也无法完全认同。
几年前,父亲离开了,剩下我妈一个人,每年还要交巨额的借读费。
我没有什么心思读书,是学校出名的差生。
我不知道什么叫“鬼火少年”,应该是某个人的化名吧。
可能是他做了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他成了“鬼火少年”。
这一团火,人们似乎需要用唾弃,才能熄灭。
两年前,白凡(化名)那个大喇叭找了一群人在学校门口堵我。
我拼命护住脸,回家瞒着我妈擦了铁打酒。第二天,白凡又来跟我说,他说:”叶轻风,看你是开电车来上学的,要比一场不?给你个机会出气。“
我答应了。(此前,我从没和人比过,甚至不知比什么。)
我见过他们玩的改装电车,我发现一样东西。他们每次启动的时候,心里其实都很不自然,所以显得很疯狂。虽然白凡这辆“鬼火”的马力不大,不过稳定性很好。
晚上的106国道偶尔会有几辆汽车掠过,路口有时也会飞出几辆摩托,他们选了一段用路障围起的人行道。
一群人聚集了起来,只有几个是我认识的,其他的人都没见过。
白凡善意地笑着和我说:“待会儿你跟谁比呀?”,谁都能想象到他的笑容意味着什么。
拍了拍我妈平时会开去买菜的小电动,我把它开到了准备处,然后和白凡说“那就你吧。”
我并没有说什么了不起的话,现场却突然热腾起来,“哇!哇!哇!...”一阵起哄的嘈杂声和叫喊鼓掌。
白凡开着他那用贴纸喷漆弄得稀里哗啦的“鬼火”小怪物车到准备处,原地还抬了个车头。
这都没摔个狗啃泥,不得不说白凡还是挺有想法的。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我最怕用脸吃泥了,为此我还特意带了头盔来。
等到他们再说一次规则的时候,我才听明白,“原来,不是只比速度啊。”
现场电车尾喷的轰鸣声很大,我拿出头盔带上,开始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过最不要命的电车。
白凡的鬼火很快,轮胎的压力、速度差都控制的不错,看来他平时没少用脸吃泥,在我的前方抬车头、吊车尾、摇摆,做起一系列的小动作。
我没有理会。
回程,我紧随他回到起点。
白凡下车,一个转身,指了八个方向“看见没,这才叫车。”
他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帮我洗车吧,你想想,我开车你洗车,多有前途呀,没准我高兴,教教你。”
看着面前的男孩,他洋溢着笑容,他以为他真的赢了。
后来,我还和他们一伙人去吃宵夜。
陪我来的好朋友问我,我明明输了,为什么还和他们来吃宵夜。
“我一直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有跟人斗的心,我要赢的仅仅是我自己。”
“我的胜利,是不需要他这种美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