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部队押私
一辆挂着“桂P”字样的宝马车,首先映入了他们的视线。紧跟着驶进码头的,竟是一支平板车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支平板车队的号牌,全是红色“WJ”的字样。开进来时,还真有点部队拉练的样子。
“狗娘养的,连部队都用上了。”龙杰低声骂道:“看来好戏该上场了。”
“少废话。”
“是,科长。”
宝马车内有三个人,趁着其中一人下车吸烟的空档,龙杰清楚看到车后中,一人是头光的。车队由十八辆平板车组成,呈一字长龙摆开,后面还有一台特种部队才有的大型起重机。前段子龙杰才在电视新闻中看到消防部门协助交警从山沟里吊起一辆载满货的货车,用的就是这种起重机。起重机上前摆好位置,车队所有车辆的引擎、车灯同时熄灭,可谓训练有素。
看来,审讯得来的线索没错,估计这次恐怕会有上千万的货物。龙杰心里想道。
说来,这线索也来得妙。那天龙杰到蛇口工作站处理那“小打小闹”的走私案时,听见东莞的一条木头船的船主说:“我才走私七吨红油,就被你们抓了,我也认了。阿sir,我人抓了,我的船就快点放走吧!我赚得很少,刚刚够过点小生活。现在老父老妻都在船上,昨天邻居还打电话来说,家里妻子羊癫疯又犯了,我要回去照顾她啊!”
龙杰紧紧盯着他的脸,哼笑一下,问:“你以后还敢走私吗?”船主说:“说真的,回去以后我还得走私,要不没办法还清这次要缴的罚款,还有被你们没收了的红油的货款。”“那你意思是屡教不改啦?”龙杰说。
“人家跟你讲真话嘛。”那船主争辩说。“干脆把船也没收了吧,免得你继续走私,破坏国家经济。”龙杰很认真地说。那船主已经老泪纵横的母亲在旁一听,便着急了起来,她扑到龙杰的面前撩 起上衣,露出干瘪的乳房——那里有一个海碗大的疤痕,触目惊心!她一边嚎哭着,一边哀求说:“当初我儿没钱给我动手术,才走私的。你们做警察的,怎么总抓我们这种穷走私的呢?那些走私大户多了去了,咋不见你们去抓?”
龙杰被这景像和话语震撼。穷当兵倒听说过,但“穷走私”这个词倒是第一次听。什么嘛?走私还分穷富?奇了怪了。穷当兵都已经过时了,走私的不都富得流油吗?哪来个‘穷走私’?他满腹狐疑,便问:“你知道有哪些走私大户?说来听听,给你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
“走私大户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在哪上货。”
“哪里?”龙杰警觉地问。
“太平稔州的一个废弃的二类码头。”
龙杰随后又问了他们许多问题,但都没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但他还是用纸片记下了“太平稔州码头”字样。后来回到广州海警基地,在办公室写处理报告时,听到调研科的江凯参谋和墨兆云的谈话,再次提到太平稔州码头。几人一商议,觉得有戏。
一直在中国南海的风浪中摸爬滚打,积累了丰富的海上打击走私犯罪活动经验的支队长吴国强说:“嫌疑船只肯定是采取中途卸货的方式进行非法走私犯罪活动,你们看,中途卸完货再回香港拉第二次货,才回港报关,甚至不报关,至于中途卸货的地方,应该就在东莞太平附近的地方,这与小龙审讯得来的线索吻合,我看这样,墨科和小龙马上到码头去摸一下情况,江凯继续和前指挥部联系,在海上布控,争取‘捕获’这条漏网之鱼。”
码头上,墨兆云和龙杰,分别打完电话给吴国强支队长及支队值班室后,静静地趟在草丛里,一动没动。听着那嘀哒的马达声由远至近,由小变大,而又渐去远,龙杰不自主地又想起了那女子纵身一跳留给他的背影。他不知道,墨科就是从马达声中听出重物落在船体上发出“咚”的声响和他那首催眠曲极不协调,判断出那女子被接走了。他更不知道,墨科在没有当上这个预审科长时,在艇上干过好几年。在海上查船,有时就是要从马达的声音沉闷和船体吃水的深度,判断嫌疑船只是否夹藏有货物、船上是否有暗舱或载有重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