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剪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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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俘虏
这日董卓仍像平常一样在山洞中修炼魔功，却听到亵明的声音忽然在头脑中响起，“此界的灵气怎么这般稀薄，这到底是何处？本来老夫以为只有老夫先前所在的那地洞灵气稀薄，可哪知这许多时日中你所经之地皆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简直连一般下界的灵气浓度的千中之一还不到！唉，真不知你这蛇族功法还要练到何时？”亵明见董卓用功虽勤，可进境甚为缓慢，细查之下方知原来是周围灵气浓度不足之故，便让董卓在周遭频繁更换修炼之所，可皆都无济于事。
本来董卓若直接修炼魔功，只需魔气便可，可董卓仍需借助六合化魔功锻造魔体，这便需要灵气。修炼一切人族、妖族功法，皆需以灵气为基，修炼者中有灵根者便可从世间蕴含灵气之处吸收灵气贮藏在自己体内。
而自身贮藏的灵气愈多，身体所处境界便不同，身体初时好比一个池塘，修炼久了，这池塘扩大成一个湖泊，再后来成为江河，最后便成冥海，修为越高者自是能耐越大，就好比池塘岂可与冥海抗衡。
自是体内灵气积聚得越多，学习功法便越容易，施展功法中所蕴含的术法时威力就更巨大。到那时如练这六合化魔功，能练到的层次也就越深。
以八九层的六合化魔功来炼化魔气，炼化速度与此时董卓一层功法的速度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如此亵明便能早一日塑成魔体，可董卓练功进境缓慢，实不知猴年马月方能才炼成。
而修炼场地周遭灵气浓度不同，对同一个修炼者，差别也是很大，如在灵气浓郁之地修炼者便能多吸收些灵气，练功便快些。
就好比一人一顿能吃三碗饭，每顿供给他充足的饭食，给他十碗饭吃，他虽然只吃三碗，可却有足够的气力去干活，活就能干成；若每顿只给他一碗饭，他吃不饱，劳作也没力气，活就干不好。
灵气若是能满足修炼，倒还罢了，眼前的情势便似每顿只给董卓吃半碗饭，他虽然勤劳，可没有力气，如何能练好魔功？亵明心中叹气不已，心道，“此界的灵气如果从开始就一直这般稀薄，也不知老夫在此处休眠了多少年才生出的魔气。”亵明不禁暗暗心惊。
董卓却听不懂亵明所说的话，亵明便只当自言自语了，却仍对董卓说道，“小子，咱们日后还需另换地方修炼，否则你这功法不知……
唉，还有老夫所说的那魔皇花、妙心草，这些对老夫凝练魔体都大有裨益的魔株想来此界多半也不会有。你却仍要留心寻寻，那魔皇花是一朵有六个花瓣的尖细小花，六瓣皆为紫色，花心却是晶黄之色；那妙心草却与寻常野草形貌无已，只是草身正中包着一颗魔实，可没有魔气之人是察觉不到的……”
董卓用心将亵明所说记下，却又听他突然说道，“老夫记得你说由此地向西，那些与你们汉人不同部族之人叫做羌人，你说他们蛮野尚武，远不及你们汉人聪慧，想来他们中更没人懂得修炼之法。
若真是如此，想来西边灵气便会较此处浓郁！小子！我们这就到羌族所居之地去！”亵明想到此处不禁为自己的智慧得意，大声对董卓说道。
董卓却大惊失色，“什么！去羌人的地盘！”从小在董卓的观念中羌人便是一个个身壮体硕，身长比汉人不知高出多少，皆都面目狰狞、青面獠牙，身披兽皮，生食牛羊，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他自己又生得瘦小，见身边之人都如此惧怕羌人，自己就更是害怕。若是闻得羌人音讯，便早早退出数十里相避，此时亵明竟然让自己主动去到羌人地盘，真是连做梦都不敢想。
正当董卓惊惧不已之时，忽听得洞外竟有马蹄声响以及行人的说话之声。他自从修炼这六合化魔功后只觉这耳力、眼力不知比以往好了几十倍，身体也强健许多，自能听见洞外之声。
只听一人在大声叫嚷，“你们这帮西戎蛮子，快放本将军下来！若不是今日本将军就带了十几个人，遇到你这许多羌蛮，本将军怎会落到你们手中，快放本将军回去，让本将军带齐兵马与你们决战！”
这人兀自大喊大叫，却无人理会他，只因抓住他的羌人听不懂汉话，也就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有时这些羌人听这自称将军之人啰嗦的烦了，用不知什么话吼上几句，再用马鞭抽他，那将军便大叫连连，一时再不敢说话。
董卓听得出那话是羌语，只因这陇西郡乃羌汉杂居之地，郡城中也有不少降服的羌人，董卓多少也能听懂几句。心道，“原来是个汉朝将军被羌人俘虏了。”
却听得马队中一人高喊一声羌语，是停马歇息之意，那一众羌人偏巧正停在董卓所在山洞附近。董卓也听他们在自己洞边停了马，心惊，难道他们发现了这山洞？站起身来保持戒备。
但只听那喊话之人随后竟用汉话说到，“将军，你也歇歇嘴吧，这一道上你不累我都替你口干，嘿嘿。”这人竟能说汉语，那将军也吃了一惊，看那说话之人模样不似羌人那般粗阔之相，心中疑惑，问道，“你是汉人？”
那说话之人嘿嘿笑道，“我自是汉人……”
还未待这人接着说下去，那将军便破口大骂起来，“你身为汉人竟甘心做这些羌蛮的走狗，真连畜生都不如，愧对你祖宗……你竟也不知羞愧……”骂声不绝于耳。
“哼，那武威郡的狗官强征粮草戍卒，将我一家害得家破人亡，我若不杀那狗官为我老父妻儿报仇才真是对不起祖宗！”那汉人想起了悲痛往事，引得自己也厉声大骂。
那将军听了一会儿只感此人实是身负血海深仇之人，话声激奋，发起狠来瞪着自己便似也将自己当成这人所说狗官一伙，要连自己也杀了，气势上已输了一截，也无心再和他争骂。
那汉人骂了一会儿心中怒气也消了几分，只冷冷对那将军说道，“护羌从事马玄马将军，你不用在我面前扮这大义凛然的嘴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着护羌校尉赵校尉回京，自己偷偷摸摸做的那件事！哼哼。”
“你是谁！怎知本将是谁！你说的甚么事，在那胡说些甚么！”那护羌从事马玄大惊，这汉人竟识得自己，还说“那件事”，难道他真的知道，心中已是惊疑不定。
“哼哼，马从事是在考我吗？”那汉人嘿嘿冷笑，接着说道，“前几日你帅人擒获了羌族先零部的三大王，却没上报朝廷，竟私下里派使者到先零部谈判，让先零部用数万珠宝、美玉交换他们的三大王，昨日清早寅时便是交易之时。我说的对吗？马从事！”
“你身为汉朝护羌从事，官位仅在护羌校尉及校尉府中长史、司马之下，这般作为也和通敌叛国相差无几了吧？比我也好不了多少吧，哼哼。”那人又接着讥讽道。
马玄心中一沉，暗道，“这人果然知道自己的底细……”初时的嚣张之态早就没了，换成满脸恼羞成怒之色，他不想这般受制于人，可此时心中已是惊怕不比。
心道，“即使这些羌人不杀我，将我放回去，却将我与敌酋交易之事说出去，传到军中，待得赵校尉回来，我颈上人头也是不保，还得株连全家，唉……”当真是后悔不已。
马玄却忽然心思一动，“不对！这人若想要我性命，早就能将我杀了；或将我放了，再在军中散播此事，我也不能活命。他如今向我摊开此事又不杀我，定是有所图！
却不知他所图为何？难道他们是先零种羌人，想为他家三大王被擒之事报仇而羞辱我吗？”想到这里马玄便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是先零部人吗？否则怎知道此事？”
“哼哼，先零？马从事不必费心猜了，不妨告诉你，我们是烧当部人！”那人大声道。
“你们是烧当羌人！”马玄大惊，心中暗叫不好，脑中早已想起汉军与烧当羌人之间的种种仇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