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伤·薄荷微凉(四)疼痛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存在这样一个人吧,走过熟悉的街道,会想起我们曾经一起散步过,吃到熟悉的零食,会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分享过,那些沿途能看到的风景,似乎都会与你有关,可是,我能无比清晰的感知到,所有的一切早已与你无关,只是,想起这些岁月,似乎呼吸都觉得疼痛。

       实在想不起,我们的相识是什么样子,也许,只是那个元旦,他乡遇故知的陪伴,也许,是那个冬季的,你的温暖。

       整个高中时代的三年,我们打着友谊的名义,让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你所有的好,不管是课桌里悄悄多出来的零食,还是晚自习三楼教室外的目光,还是短暂周末,相约的一顿饭,可是,怯懦如我,从来不敢回头。

       高中三年,你读理,我读文;大学四年,我们在两个城市,就像我当初我怎么也不敢告诉你,我选择的学校一样,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便注定纠缠、牵绊,却有缘无分。

       我真的讨厌自己的自私,就像我终于打破了我们维系了四年的友谊那般,到如今,我还是活的像个孩子,任性随性,听不进去你的道理,却总想有人如父如兄那般给我照顾和疼爱。

       到2020年,我们已经已经认识整整12年了,整个青春岁月里,最好的那段时光,至今,让我想起,还是觉得溢满欢喜又疼痛。

       偶然间打开相册,我们在解放公园的菊展上拿着手机换着角度的自拍,背后是大片的红红黄黄的花,映衬着我们的脸,你站在我的身后,整整高出了我一个头,微微笑着。记忆中,你齐刘海,喜欢穿格子衬衣。想起那些日子里,我们会在晚上视频很久,一起玩游戏,或者逃课,一起出去玩,我们喜欢晚上出去散步,逛街吃东西,看表演......

       那时岁月天真,我们像早熟的孩子那般,很多次讨论过未来,讨论过生活,直到5年后的今天,我突然发现,那些我们曾经憧憬的未来,远远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就像现在,坐在电脑前,心里充斥着被生活工作支配的恐惧感,我似乎再也没有机会和时间去拥挤的人群里,把包背在胸前,手里握着零钱,感受你掌心传来的温度,那些凝固的时间里,你靠我那么近,似乎转头就能看见未来。我们总会在吃完烤面筋,臭豆腐之后,找一个地方坐下,炒一盘虾和扇贝,用手抓着吃,穿堂而过的风,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海边,吹着海风,吃着大排档,辣到不行的时候,大口大口喝冰啤酒。

        也许,这才是生活,是我们到三十岁、四十岁,却再也回不去的生活,不过是牵手穿过大街小巷,吃路边摊;晚上去江滩吹吹风,一起放孔明灯;亦或是在那芦苇盛开的季节,日光正好,坐船去汉口江滩,我总是喜欢去二层的船尾,趴在栏杆上,风吹在脸上的感觉,是快感,你在旁边紧紧拽着我,我在你眼里,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片大片的芦苇地,芦苇长得很高,风一吹,能看见满天飘舞的芦花,你神神秘秘的跟我说,芦苇丛里肯定有很多情侣在约会呢,我看见芦苇丛上方的天空,飘着各式各样的风筝,你拉着我从芦苇丛中穿过,江边有被水冲刷的细腻软和的沙子,我孩子气的用手去摸,你笑着说我好无聊,却还在在转过身之后帮我把手洗干净。


       闲来无事的时候,再读桐华的《那些我们回不去的年少时光》,看着看着,眼睛发涩,抬起头,我们已不再见。

       多希望当时我可以不那么自卑,多希望我当时可以不那么骄傲,虽然,我们也许仍不能在一起,但是至少当时我们会更快乐一些,现在你会更愿意回忆过去一点。罗琦琦的独白。

       我反复的读,心悸动而潮湿。是的,我想到了你。

      年少时,总有那么多莫名的心绪。说不出的清淡,味道却悠远而绵长。因为,那时那么笃定,感动会蔓延,幸福会加倍。尽管此时想起,仍然会觉得疼痛,可是,唯有如此,你在我心里的存在,真实而又永久。

       我想起了那句话,歌与歌者,终须掠过,你是歌者,我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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