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生活的真实 填补日子的空白
“日听”001—《吃腊八粥》
小时候,我们最爱吃腊八粥了。
一进腊月,就开始准备这顿大餐。
腊八粥的主要原料是玉米粒。先用水把玉米湿一会儿,再通过碾子或者机器脱掉皮,留下的就是白生生、圆滚滚的玉米粒了。这个工作每年都是爷爷在做,我是他的小助手。开始,我们村里没有碾子和机器,我们得到七八里外的一个地方去完成这道工序。
排队的人很多,到我们时,往往已是中午。一头小毛驴拉着碾磙子,有气无力地转着圈,它好像也没有吃饱饭,我担心它随时都有可能要倒下。饥肠辘辘的我张着口袋,看着爷爷用笤帚把玉米粒一颗一颗从碾盘边扫进去。
腊八粥是咸的。即使平时很少吃肉,腊八粥里也要放一点肉,就像过年总要给小孩置办一身新衣服一样。肉是提前到镇上割好的。豆腐、胡萝卜、黄豆、青菜也不可少。奶奶说腊八粥里要有八样东西,我们每次吃似乎都要数一数。
腊月初七晚上就开始做腊八粥了,最费时的是煮粥,好像要煮一个晚上。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家没有鼓风机,都是我妈妈手拉风箱。我都睡了,迷迷糊糊还是能听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其实,头天晚上基本算是做好了,第二天早上只需要热一下。我们还在睡觉,就被大人喊着起来吃腊八粥。好像有个说法,吃得越早,来年生活越好。
当然,早早地也给我们家的看门狗小赛虎盛上一碗。它那么聪明,应该知道今天过节。
一碗已经下肚了,这时候天才微亮。本族走得比较近的人也会把他们家煮的腊八粥送过来,我们也要回过去一碗。陆续有伙伴们端着他们家的腊八粥来我们家吃。我吃他碗里的,他吃我碗里的,似乎还是我们家的更好吃。
奶奶牙不好,嚼不动玉米粒,只能喝一些稀汤,吃些蔬菜。她迈着小脚,每年都会在院子里的那棵桃树枝杈上放一两颗玉米粒,说是桃树吃了来年会结很大的果实。我和妹妹也学着奶奶,在其他树枝树杈上放一些。桑树太高,够不着枝杈,我们就放在树下。
小姨出嫁的头一年,被我们请回来吃腊八粥。请得更多的是我的小表妹。她就是我们的小 玩伴,头天下午到,我们和她闹到眼皮打架才肯睡觉。第二天早早起床,吃完腊八粥,再玩一会儿。我们和她一起从家里出发,我们去我们的学校,她走另一条路回她的学校。在岔路口和她告别,总是很失落,又没有可以玩的伙伴了。
隔壁的奶奶,她的儿子在外地当兵,家里知道他过年要回来,给他一直准备着腊八粥。那时没有电冰箱,即使是冬天,煮熟的东西要放很多天也是很难的。多少年过去了,我的那个叔叔肯定会记着他妈妈为他留腊八粥的事。我是一直记着的,每年腊八都会想起他们。
过了腊八,过年的气氛一天天浓烈起来,妈妈经常说,什么事也没干,这一年又过去了。我现在也经常这么说。
离开家乡后,再没有吃过那样做法的腊八粥了。听说,现在很多人已经不再做,嫌麻烦。
填补日子的空白 抓住生活的真实
我们一起期待明天!
男声录音:长颈鹿
女声录音:小葡萄
编辑校对:喜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