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图文/原创 : 莲小湲
要想认识一个人，明白一些事理，需要费一些周折，十年不长，几个月不短。
一天早上，霓儿对武璟元说：“我和你相亲相爱这么长时间，知道你的家庭背景是不会娶我这样一个风尘女子为妻的，怕是妾室也不会允许，原想为你生个孩子，等哪一天你走了，我也有个念想，守着他就如同你还在我身边一样，没想至今也没有怀上孩子，听人说，城郊外有个大慈恩寺，非常灵验，我们备些供品去许个愿，祈求佛菩萨保佑，早些得子可好？”
武璟元听了霓儿这番话感动的无法用语言形容，便把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拿出来，让人去置办了供品和霓儿一起去大慈恩寺。
武璟元和霓儿的车子不急不慌，到了大慈恩寺已接近中午。
霓儿说：“上香祈愿要在早上才灵验，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一大早再过来上香。”他们便找客栈住下，第二天早上去上了香，上完香后便慢悠悠地往回走。
霓儿说：“不着急，我久没出门，今天难得这样的好心情，就当是公子陪霓儿看看光景，散散心可好！”
武璟元觉得霓儿说的话在理，这么多日子，他们一直捂在家里都没出过门，索性今天就痛痛快快在外面玩一玩也好。
河岸边的草坡上到处是野花，红的、黄的、紫的，有的能叫上名，有的不知道是什么花，还有一片片蓼蓝，平时从不入眼，今天觉得它们也特别意气风发。霓儿像个孩子似的满山坡跑，采来一捧鲜花把自己和武璟元的脑袋当成了花篮，他俩看着彼此的怪样，追着笑着……
他们进城已是下午，走到平安里西门，霓儿对武璟元说，“相公，从这里往西北拐个小巷，我姨娘家就在那里，不如我们去看看她老人家，随便歇息歇息可好？我玩得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
武璟元想这两天霓儿也没休息好，又野跑了大半天是有些累了，再说姨娘家既然在这附近，路过这里不去看看确实有失礼数，便点头应允。
他们拐进小巷，又往前走了两三百米，果见一个气派的朱漆大门。
碧霞上前刚要敲门，忽见旺儿骑着快马，大汗淋漓地跑来，急急地对霓儿说：“小姐，您也在这里，太好啦！妈妈突然得了急症，您又不在家，我们没办法，只好来找姨娘。可好您在这里，妈妈病的急，厉害得很，人也认不清楚了，小姐您赶紧回去看看吧！回去晚了，怕是人也见不着了。”
“这可怎么是好啊！”霓儿急的直搓脚。
刚好大门开了，一个老妇人和一个仆人应声出来。霓儿见了哭着说：“姨娘，我妈妈病了，很厉害。听旺儿说，人都认不清楚了，怕是不行了啊！”
“儿啊，那你还不快点骑马往回赶，兴许还能见上一面，也有个交待。”老妇人说。
“那好吧！”霓儿对武璟元说：“我先回，你在后面和姨娘他们一起来。”说着骑上马一鞭子下去，急驶而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武璟元还没反应过来，霓儿他们已不见了踪影。他只好留下等老妇人一起走。老夫人说要进屋收拾点东西，怕是一天半天回不来，让他稍等一会儿。他们进去后一袋烟的功夫，仆人出来对武璟元说：“公子，老妇人一着急，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怕是今天不能去了，您自己快点回去吧！”说完进去紧关了大门。
驾车的马被霓儿他们骑走了，他只好自己慢慢往回走，赶到原来的住处，天已经黑了，只见大门紧闭，门上已上了锁。他以为是天黑走错了地方，退后几步细看看左右，并没有错，这里是他前两个月日夜待过的地方。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去敲邻居的门。邻居说：“这家是租的房子，租期已满，房主把房子收回，他们家搬走已经两天了。”
武璟元问：“他们搬到哪里去了，知道吗？”
邻居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武璟元想，只有去平安里问霓儿的姨娘，她应该知道。但天色已这么晚，怕是在宵禁前赶不到，只好在这边住一晚，等天明再说。他来到一家客栈，刚说要住店，摸摸荷包空荡荡，没有一文钱，没办法，他只好跟店老板商量把衣服脱下作抵押，换了一顿饭，一张床铺睡觉。
武璟元又恼怒，又怨恨，想想自己自家中出来大半年，前前后后经历的事，一串串浮现在眼前，一夜不曾入睡。天一亮就赶紧上路，到了平安里姨娘家紧紧敲门。一个男丁打开门，问：“你找哪位？”
“姨娘在家吗？”
“什么姨娘？你是哪位？”男丁问他。
“这不是姨娘家吗？”武璟元问，“我昨天来过的！”他有些茫然。
“这里是李尚书的房子，我只是看房子的，没有你说的什么姨娘。”稍后他像又想起什么，“哦，昨天倒是有人租用这个院子一天，说是要见一个远房的表亲，天一擦黑就都离去了。”
武璟元听完男丁的话傻了，他完全明白，这前前后后整个就是一个局，从去上香祈愿，到看望姨娘，再是妈妈病了，这都是为自己设的，自己怎么这么傻，完全相信他们，一点也没觉察到。现在可好，自己身无分文，一应物品也都被卷走，拔萃科考也耽误了，也没脸去见朋友们，怎么办呢？想想只好先回布政里，看看从那出来时给店老板结算的银子还有没有剩余，先救个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武璟元来到布政里跟店老板诉说了情况，店老板心里清楚他是被老鸨骗了，可怜他年少阅历少，在这里住的时候也很大方，就收留他暂且住下。
武璟元因怨恨上火，便病倒了。
看病吃药，那会儿余下的几个钱很快就用光了，店老板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没把他赶出去，吃饭时依然让人把饭给他端过去，可他哪里吃得下，偶尔喝点稀饭，十来天下来，病势越来越重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