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白鹿原》才懂:土匪黑娃死里逃生,为他的结局埋下多少伏笔

小说里,黑娃被处决,是在小说34章里。台上坐着白孝文,台下跪着黑娃。其实在27章里,黑娃就差点了结在白孝文手里。原来那时侥幸的死里逃生,并不值得欣喜,很多细节都为黑娃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一、不可能坐以待毙的白孝文

小说《白鹿原》里的感情纠葛,不可谓不复杂。因为小娥的存在,黑娃和白孝文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尴尬。白孝文心虚无比,黑娃则扬言要取白孝文的性命。若是能光明正大地斗也好,但白孝文不会乖乖等着黑娃来复仇的。

当他擢升为保安团一营营长之后,他就率领一众团丁,将土匪头子黑娃抓捕入狱。黑娃的处境十分危险,监狱中戒备森严,而且上面已经下令要把他就地枪决。关键时刻,大拇指芒儿威胁白孝文并绑架了白孝文的妻子,才救了黑娃一命。

芒儿的威胁,虽有效,却触犯到了白孝文的生存法则。白孝文吓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以示求和。之后,白孝文给黑娃送去了越狱的工具,黑娃成功逃走。

黑娃躲过一劫,但他和白孝文的矛盾并没有化解,反而越来越深。对白孝文来说,只要黑娃活着,他就永远处于危险中,但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二、张团长之死

在鹿兆鹏的发动下,黑娃率领滋水县保安团起义。一营营长白孝文、二营营长焦振国、三营营长黑娃共同参与了这次起义。但是,白孝文当时的处境十分被动。鹿兆鹏首先找到了黑娃,黑娃又说服了焦振国。至于白孝文,鹿兆鹏和黑娃先前都差点栽在他手里,所以他算是相对孤立的。 焦振国甚至说,万一白孝文不同意,就把他给“拾掇”了。

白孝文只能化被动为主动,把嫌隙和顾虑说到明面上来,然后他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残忍地害了张团长,并拖到鹿兆鹏面前,让他验明正身。后来,焦振国就因为白孝文对张团长补的那一枪,不惜辞掉职务,回了老家。

张团长,是他提拔了白孝文,让白孝文当上了一营营长。白孝文放走黑娃后,把送饭的团丁屈打成招,自己却洗清了嫌疑。之后,他假惺惺地去张团长面前演戏,还说什么“枉费了你的栽培”。张团长不仅不责怪他,还安慰他,带他去散心。

黑娃受降招安,成为三营营长之后,总是心存戒备。张团长为了打消黑娃的疑虑,请黑娃到家里吃饭,还和黑娃、白孝文、焦振国拜了把子。鹿兆鹏发动起义时,大家本想先劝说张团长,谁想到白孝文的枪竟响得那么快,而且他还朝脸上补了一枪。

白孝文的冷血暴露无遗。谁妨碍他活着,他就会毫不留情地除掉那个人。他早已不是在父亲白嘉轩手下那个唯唯诺诺的白孝文了,此时的他,吃过剩菜剩饭,差点被野狗吞噬,人生曾跌落到谷底,但他挺过来了,于是,他只相信自己,只想活着。

张团长的结局,本应给黑娃一个警醒,但是黑娃太大意了。他当过土匪,但他确实不懂像白孝文这样没有底线的恶人。

三、鹿兆鹏与黑娃的紧密关系

黑娃被捕入狱后,鹿兆鹏托韩裁缝去找白孝文,请求帮助。要知道,白孝文和鹿兆鹏可是死对头,之前为了搜捕鹿兆鹏,白孝文所在的保安大队可谓是费尽心机。在白灵的眼中,哥哥白孝文就是被专门培养的用来残害同志们的冷血杀手。在这种背景下,鹿兆鹏让韩裁缝去找白孝文,不仅暴露了韩裁缝的身份,也暴露了他和黑娃的紧密关系。

时间再次回到保安团起义。白孝文一进门后,“脸色刷地一下变黄了”,他看到了鹿兆鹏、黑娃和焦振国。这意味着什么,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虽说是和他商量,但其实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三个营长,有两个都同意了,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白孝文来之前,黑娃说过“那人灵得很,一眼瞅见咱仨摆的这个架势肯定就明白了”。他确实了解白孝文的聪慧敏锐,但是他忘了这个人疑心很重。焦振国为了化解尴尬,还说了一句:“起事的话是我先对兆谦捅破的。”白孝文知道黑娃和鹿兆鹏关系紧密,他怎么会信呢?

之后,白孝文抢夺了黑娃的功劳,又当上了县长。距离起义多半年后,黑娃就上了刑场。白孝文是懂得公报私仇的。不管黑娃之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有一点是清楚的,只要黑娃不在了,白孝文就少了一个仇人。哪怕别人放下了恩怨,白孝文也会以偏激的方式永除后患。

四、黑娃斗不过白孝文

黑娃从狱中逃脱后,回到山寨,给孝文妻子磕了三个响头。黑娃还让她捎句话,说他和白孝文的冤仇一笔勾销。其实白孝文并不值得感谢,他之所以答应大拇指救黑娃,不过是为了保住性命。黑娃应该永远记住,是白孝文差点要了他的性命。杀身之仇,外加夺妻之恨,黑娃不该忘记。

当黑娃再次入狱之时,他思考过到底是谁在害他。想来想去,白孝文的嫌疑最大,可是也没机会当面质问白孝文了。

一串枪声,宣告着黑娃的生命已终结。白嘉轩听到枪声,“气血蒙目”,栽倒在地,醒来时已经瞎了一只眼睛。冷先生说,他先前只见过一例,是一个老母亲独自带大了两个儿子,因兄弟俩为分家产打得头破血流,老母亲一气之下栽倒在地。白孝文和黑娃都在白嘉轩眼底下长大,而今,他们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黑娃从来都不是白孝文的对手,他不够好,更不够坏。当大拇指走了,鹿兆鹏下落不明,黑娃无法靠他自己再死里逃生一回。当初扬言要报仇却迟迟不行动,只是给自己树了敌。张团长的死,没有让他警醒。焦振国的逃离,没有引起他的警惕。起义成果被窃取却不追究,还跟小人讲什么心胸。

再看27章黑娃死里逃生,觉得悲凉又讽刺。黑娃能在乱世里掀起点风浪,却始终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那一次被白孝文抓捕入狱,其实是一个彻底醒悟的机会,可惜黑娃没能把握住,由此为他最终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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