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一说到三角恋、婚外情、私生子等,都会下意识地感到排斥,认为这是不道德的。但是我在小说《苹果酒屋的规则》中读到这些内容时,却丝毫没有排斥感。这并不意味着我认同三角恋、婚外情,只能说是作者讲故事的技巧非常高明,高明到让我在无意识中忽略了对三角恋、婚外情的不道德感,而将心思集中到小说的情节、主人公的命运上去了。
《苹果酒屋的规则》的作者是约翰·欧文,他是当代文坛无可争议的小说宗师,被公认为在世作家中数一数二的角色。他的作品被翻译成35种文字,在赢得文坛推崇的同时也深受大众喜爱。欧文作品曾三次入围美国国家图书奖,1980年凭借《盖普眼中的世界》摘得桂冠。同时,欧文也是一名杰出编剧,1999年以《苹果酒屋的规则》拿下了奥斯卡金像奖改编剧本奖。评论界认为欧文是罕见的承袭了现实主义文学精髓的作家,将他誉为“狄更斯再世”。
《苹果酒屋的规则》讲述了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成长的故事。荷马·威尔士,出生在圣克劳兹孤儿院。这是一所特别的所孤儿院,它收留的是那些出生在这儿,却又被母亲遗弃的孩子。孤儿院的院长,韦尔伯·拉奇,同时也是圣克劳兹医院唯一的医生,他既帮助怀孕的妇女接生婴儿,也帮助一些可怜的女人堕胎。
荷马·威尔士有过几次不幸的领养经历后,就一直留在了孤儿院。拉奇医生深爱着这个孩子,把他当作自己儿子一般爱着。他告诉荷马·威尔士,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荷马·威尔士牢牢记住了拉奇医生的话,他一直在思考,我怎么才能做一个有用的人?
12岁时,荷马·威尔士开始担当起管理孤儿院的重任。他了解孤儿院的一切,包括前来寻求帮助的准妈妈们,他都能安排的妥妥当当。后来,他还代替拉奇医生,为孤儿院其他的孩子夜读,为男孩子们读《远大前程》、《大卫·科波菲尔》,为女孩子们读《简·爱》。
与此同时,孤儿院的拉奇医生、爱德娜护士与安琪拉护士都一直在保护着荷马·威尔士,尽量不让他过早的了解到世界黑暗的一面,比如说堕胎。直到荷马·威尔士十三岁时,他有一次在帮医院倒垃圾时,一个约莫三个月大的胚胎从垃圾袋中掉出来,他捧着它,去找拉奇医生,问这是什么。拉奇医生向他解释到:这是上帝的工作。此时,拉奇医生认识到:教育荷马·威尔士,告诉他一切,让他明辨是非,是极为重要的工作。
拉奇医生开始安排荷马·威尔士跟随他学习医术,给拉奇医生做医疗助手。当然,在荷马· 威尔士面前,拉奇医生也不再忌讳堕胎手术。他不仅教荷马·威尔士接生手术,也教他堕胎手术。在拉奇医生悉心教导下,荷马·威尔士的医术进步很快。一次在拉奇医生外出不能及时赶回时,他还完美地为一位早产婴儿进行了接生手术。
荷马·威尔士虽然不反对,甚至赞同堕胎手术,但是他拒绝亲手为孕妇做堕胎手术。理由并不是这种行为违反了当时美国的法律,而是他认为,哪怕是胚胎,都有自己的灵魂。对此,拉奇医生与荷马·威尔士二人的态度高度一致。他对荷马·威尔士的态度给予了极大的尊重,没有或强或软的要求荷马·威尔士改变观点。
当荷马·威尔士一天天长大,拉奇医生、爱德娜护士与安琪拉护士都认为他不能再呆在圣克劳兹,需要去见识一下广阔精彩的世界。机会很快来了,一对年青人,华力和坎蒂,来到了圣克劳兹,寻找拉奇医生的帮助。在他们离去时,荷马·威尔士便随着他们一起离去,来到了观海果园。自此,荷马·威尔士便在观海果园住了下来。
在观海果园,他看到了从没看到过的大海,吃到了从没吃到过的龙虾。他看到了世界的精彩,也看到了谎言、荒谬甚至人性的丑恶。最后,他还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女孩,坎蒂。
荷马·威尔士、华力、坎蒂陷入了痛苦的三角恋。荷马·威尔士以为自己会一直远远地爱着坎蒂 ,然后看着她和华力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是命运弄人,二战爆发后,华力参军,当了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他的飞机被日军击落。人们以为他牺牲了。
荷马· 威尔士与坎蒂在痛苦中慢慢走到了一起。而当坎蒂发现自己怀孕后,却又传华力的消息,原来他还活着,只是瘫痪了。荷马·威尔士痛苦地决定退出,但是他要求坎蒂秘密生下孩子,对外则宣称是他在圣克劳兹孤儿院领养的一个孩子。
华力回国后,坎蒂在感情与道德的压力下,与华力结了婚。而荷马·威尔士则带着孩子,也与他们住在一起。三人继续纠缠在一起。华力,对荷马· 威尔士与坎蒂二人的感情,心知肚明。但他同样也明白,如果将三人的挑明,则会让三人都陷入深深地痛苦之中,荷马· 威尔士与坎蒂二人在对他的愧疚之中,也不会继续在一起。华力不愿意伤害他们二人,于是他装作不知,让三人继续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而在圣克劳兹孤儿院这边,拉奇医生、爱德娜护士与安琪拉护士都已渐渐老去。为了继续帮助那些意外怀孕的人们,拉奇医生开始动作了一个计划,让荷马·威尔士改头换面,接手圣克劳兹孤儿院及医院。计划很顺利,唯一的障碍就是荷马·威尔士依旧不愿意亲手实施堕胎手术。
对此,拉奇医生虽然着急,但依旧没有强迫荷马·威尔士答应自己。直到有一天,拉奇医生因意外去世了。荷马·威尔士痛苦万分。他想到拉奇医生一辈子,为了帮助那些意外怀孕的妇女,独自默默承受着各种来自法律、道德、宗教的责难与压力,保护与尊重每一个人的尊严。他开始怀疑自己,如果身边的人需要有人站出来,从事上帝的工作(堕胎),他是否愿意扮演上帝的角色?
有时候,我们总是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承受一些痛苦,才能明白自己该作如何选择。荷马·威尔士回到了圣克劳兹孤儿院,成为了新的院长及医生。他和拉奇医生一样,既帮助怀孕的妇女接生婴儿,也帮助一些可怜的女人堕胎。他终于真正理解了拉奇医生的行为与人生准则。
在我们的一生中,成为英雄的究竟应该是我们自己,还是他人?很多人一生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荷马·威尔士在他生命中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离开后,才明白过来,终究是要自己成为自己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