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刘过的词。
二十年重过南楼,不管是怀念过去,还是怀念老友,总之是个怀念的意思。
【壹】
这一年是我大学毕业十周年。
……居然特么十年了啊。
我依然挺想念济南的,虽然这种想念已经越来越淡。
夏天的时候我回了一趟济南,见了见408宿舍那几个,喝了一顿白酒又喝了一肚子啤酒,白酒这东西我已经戒了四年,上一次喝还得追溯到初见老丈人被灌到人事不知的时候。哥几个俱都已成家,个个是一副中年男人油腻的形貌,但偏偏凑一块却还能有当年的感觉。
后来又去见了相泽君和泉军君,一起吃了顿济南烧烤,晕晕乎乎地走在济南深夜的大街上,被相泽君领着去看大观园的牌楼。
再后来宁晴来潍坊看我们——她是我的章丘老乡,在大学时是某熊的舍友,以及我们的同班同学。她带着娃,我们也带着娃,出门都大不便,俱都不复当年套个衬衫就出宿舍下楼的洒脱形貌。
老碧结婚了,但婚礼却在疫情的影响下一拖再拖,从春天拖到冬天,从冬天拖到明年。
……
这几年,我很多次回想大学的那个时候,真是恨不能光阴倒转,让我再回去走一遭。
那个时候我生活在一个很有底蕴的城市,出门随便走走就能看见大明湖千佛山和百花公园,身边是将来相守一生的姑娘和最喜欢的朋友,玩着我喜欢的游戏,读一个我感兴趣的专业,生活新鲜有趣,灵魂自由无畏。
这样的生活居然有三四年之久,但我为什么觉得就那么短呢……不,其实回忆是非常磅礴浩瀚的,但那段时间是如此珍贵,以至于回首的时候觉得真凄凉——因为感受到岁月无情、时不我与而凭空生的那种凄凉。
那个时候对未来的幻想,有的已经实现或者近乎实现了,比如和李某熊结婚生个娃,给他讲爹妈光辉而漫长的恋爱史,比如拥有一所房子,里面摆上满墙的书;有的眼看渐渐走远,遥遥无期,比如成为一个作家,或者做一个周游天下的浪人。
最近我总是看着文学社那个群里面的聊天内容叹息,因为眼见大家的裂痕。
其实,大家能相处这么久,我已经很庆幸了。君不见大学认识的朋友们,408宿舍群按照一年两三次的频率弹出消息,我和老碧也以月为间隔单位来相互问候。相比之下,在长达十年里,能隔三差五闲聊个什么事情从未间断的文学社群,已是非常难得可贵了。
然而,然而,就算这样的难得,恐怕最终还是难免走到话不投机的一天。
我想,大概是在这分别的十年间,每个人在各自的思想之路上已经又前行了许久,或许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悄悄走上不同的道路了吧。况且理想主义是我们的普遍特质,然而这样的人都天真而固执,或许有些人还没有察觉,但观念上的分歧已然大到了难以用交情来弥补的程度。一个理想主义者,大概很难接受曾经的同路人变得庸俗或偏执或不可理喻,尽管明白自己在对方眼里很可能也是这样。
【贰】
关于家庭。
这一年是我和李某熊婚后的第四个整年,也是孟团子小朋友来到世上的第三年。
生活越来越稳定,虽然依然缺钱,但媳妇儿还是越来越展现出能折腾的本质,平地生出无数事情来忙以及给我忙,大号哈士奇一样费大心思拆家。
这一年我们做了好多手工活儿。比如自己买木板在次卧门后打了个柜子,在门口柜子上做了生态鱼缸,给去年改装的厕所门口柜子安了柜门,在飘窗上放了个大缸准备养招财进宝那两只龟,把一个四层置物架改造成鸡舍,从孵蛋开始养了芦丁鸡和鹌鹑,媳妇还在阳台上种菜,我又买了两本学做木工的书——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成为一个木匠的潜质。
还在路上的长远计划,是把客厅打造成去客厅化的设计——客厅两边打上整面墙的书柜,中间放懒人沙发落地灯和长条木板桌,又宽又长的那种,让人看了就想读书。
孟团子依然稳定成长,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会哭会闹会赖皮,也会在莫名的地方让人很感动。自从说话这个技能熟练度逐渐点起来之后,整只团日渐往十万个为什么的方向奔过去,既好玩又欠揍,讨打指数与日俱增。三岁的小孩子,用流行的话说,真的是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这一年团子的睡觉终于有了长足进展,最起码不再像去年一样,每夜需要抱着才能入睡。年末的时候,我们终于在新冠感染的大潮里面被卷下水,全家一起烧的晕晕乎乎,万幸没有人发展成重症。
不知何时起,我发现我如今的生活,正越来越靠近自己曾经对“家庭”这件事的想象。
从前由于家庭离散的缘故,我一度对这个概念很疏离,只能将想象寄托于未来,但我又年轻,灵魂浪荡而胆怯,不知道该如何着手组建一个家庭,所以空有想象,但不敢祈望成真。而如今,悄无声息居然已经成真。我只能说,在这一方面,命运待我不错不错。
我其实蛮庆幸自己一直相信爱这种东西,并且虽然向往某种程度上的纯粹精神自由,但也相信普通的烟火红尘世俗欢闹。
最近在网上,看到很多人都在质疑婚姻和子女的意义。为什么要结婚呢?为什么要生孩子呢?伴侣、后代,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我也曾这么自我拷问过,而如今起码有了一个答案,甚或可以说不止一个答案。
在自我价值的层面,我的答案是:体验。
在对自我的剖析中,我认为活在世界上的一切追求,最终都可以归结为对“体验”的追求。
而维持一段长久的亲密关系、养育一个后代,我觉得这都是漫长的人生中很值得一试的体验。哦当然它也可能是糟糕和辛苦的,但是这种不确定性几乎是所有值得体验之事的共性,人生中你很难找到几件能够保证结果的事情,甚或可以说,一件结果确定的事情在“体验”这方面的价值,反而寥寥无几了。
而在现实意义上,我会说——
当你步入老迈,但余生仍然可观的时候,你的长辈双亲大概已经故去,甚至伴侣也可能已先你而去,如果你没有结婚没有子女,那个时候你会突然发现自己举目无亲,生活中的不便尚且好忍,但心灵上的孤独感会更加难捱,那个时候,人是需要一个念想来活着的——伴侣、子女,这都可以是一个支撑你活下去的念想。
当然,某些人可能会说,我不怕孤独,也不怕死,甚至到时候大不了就是主动一死嘛。他们也可能会笑我的懦弱,笑我要给自己找一个外在的支柱而非靠内心的力量来生活下去。
而我会告诉他们:没问题,你尽管这么说好了,你凭着一腔年轻的勇气,当然够资格这么说。可你猜,当你成为一个老人的时候,你还会不会这么想?你真的相信你可以坚持年轻的想法一直到老吗?问题是到了那个时候,我还可以尝试找寻内心的力量,但你却没机会去寻求那个亲情的支柱了。
【叁】
关于游戏、音乐及其它。
是的,我最近在玩原神,确切点说,有一搭没一搭已经玩了两年了。
说起来,真正让我想起来“买桂、载酒”这么两个词的,还是这游戏某个角色的台词。这个角色叫钟离,人设是个活了几千年、故人没剩几个的退休神明。我在写毕业十年那一段的时候,手机放在旁边开着游戏,待机页面上钟离老大爷翻来覆去地念“欲买桂花同载酒,可是故人,何日再见”,语音又悠扬又萧索,我说这真是个神之BGM啊,今年的题目就用它了。
原神是个好游戏,好就好在它是个可以当做单机来玩的网游,既不用太花时间,也有持续更新的内容,每天只花不到二十分钟就能不用操心进度。让我这种不愿社交也没多少时间玩游戏的人,慢慢地也能长久地玩下去。
但是只能用手机玩,不能用电脑玩,因为今年的某一天突然发现,用电脑玩会晕……
中年男人是什么时候承认自己老了的?答案之一肯定是:发现自己开始晕3D游戏的时候。
至于英雄联盟,已经好久没动了——久到看个比赛都看不懂新英雄机制的地步。今年S12总决赛,最后又是两支韩国队伍打内战,于是索然无味,总决赛都没看。
幸好这一年闫肃也开始玩原神,我偶尔会和他一起打打BOSS聊聊配队。从英雄联盟到原神,他的角色名还是“爱晓菲”,一如我的角色名还是“风起天极”。
啊我是真喜欢这种十几年不变的东西。
这一年上夜班的时候,偶尔又听起了某些歌,比如《云烟成雨》、《曾杨柳》、《济南济南》、《童话镇》……这些都是我初来潍坊一个人住的时候听的歌,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感情汪洋肆恣,能在夜里被一首歌打动,歌哭歌笑,我想那是我最后一段还拥有着“少年气”的人生。
如今再听起来,颇有“树犹如此”的感慨,悄没声地,来潍坊也已经十年了。
今年我常听的新歌有《立心》、《云天之外》。《立心》这首歌立意来自于横渠四句,与我而言,它唱的是“国士”,国士无双的国士;而《云天之外》,是这么多年后又一首让我想起故乡内蒙古的歌。
河图近几年出了大量的新歌,但听起来没有当年的惊艳了,我想或许是我对“惊艳”的期待已经拔的太高,歌词看上去依然挺美,但旋律总是感觉好像并无新意;也或许是我心境既改,就已经不复当年的审美。
说起夜班,为了方便上夜班喝口茶,我今年新买了一个杯子,带滤网置盖可以泡茶的那种,纯黑色岩石质感,杯身上刻的字是“杳霭流玉”。再之为了方便带茶叶,又买一个全素面的小胡桃木茶叶盒——我曾有过很多的便携茶叶盒,最初是一个秘色瓷的小罐,结果某天被孟团子摔碎了,然后是用一只紫竹小筒,心想这总不会摔碎了吧,但没想到冬天干燥,裂了好长一道缝,扼腕叹息,不得已买了最后这一件。
这是两件自己很喜欢的用具——上个夜班要自己带茶杯茶叶,还要自带键盘,没少被同事吐槽。我有的时候也是觉得,自己真特么矫情啊……但偶尔让我用回去保温杯和单位键盘,我还是会无奈的说,这真特么忍不了。
长夜漫漫,用喜欢的杯子喝口茶,用趁手的键盘干干活儿,才没那么难以度过。
近年最不堪的,是人到中年,才开始后悔当年没能考个好大学。
现在想想,孤独的在题海里面拼搏,其实也是一件挺热血的事情。
但是每念及此,我又觉得,没什么好后悔的。少年时形成的性格没那么容易变更,而性格会影响选择,继而决定人生。如果把我再放回当年,少年的我八成还是会生出同样的想法,做出同样的选择。更何况如果我真的考个更好的大学,命运既改,我不会再碰到李某熊,孟团子也不会出生,那我又该如何面对爱人和孩子呢?
或许我们真该庆幸时间是一条不可逆的河流……唉,每次想这些东西,最终的结果都是陷进没尽头的哲学思辨里面去。
三十多岁了才明晰了用功读书的重要性,真是惭愧。想想苏洵也是有子之后才发奋读书的,嗯,心里多少得到了点安慰。哈哈,真就像呼兰的段子——留给我自我安慰的例子都不多了,剩下的差不多就只有八十岁的姜子牙和一千岁的白素贞。
那天刘小媛开玩笑地问我,你是不是也让生活摧残的失去了热情了?
我说我也有点这么觉得,但其实也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刘小媛说你说话总是这样,模棱两可不清不楚的。
我就有点想笑,觉得这挺有意思。
其实严格说来,这并非我的说话风格,而应该是我感受和解释这个世界的态度:我觉得每一件事都不是简单的非此即彼,都有两面性,都应该辩证地来看。比如说我有时候觉得生活琐碎,感觉被一点点的蚀骨腐心消磨热情,于是开始怀疑自己的意志,但有时候又觉得,正是在这种平庸生活掩埋之下隐藏的那一点不灭的热情,反而更纯粹和值得珍视。
既然不是黑白分明,那我就没法黑白分明的说出来,这是我的真诚,而非敷衍。
【肆】
关于读书。
今年还挺神奇,见缝插针还真的读完了几本书:《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消失的十三级台阶》、《同名同姓受害者协会》、《如父如子》、《神的九十亿个名字》,还有手头的《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和《山月记》各读了一半。
虽然大都是畅销小说。但,已经能渐渐有读书的时间和心力,总算是个好的转变。
另有读古文若干、童书若干,不便一一。
这一年,又开始大量的买书。我笑称自己是从喜欢看书以显摆风雅,变成了喜欢买书以显摆附庸风雅。
照例整理书单如下:
《红字》(长篇小说,霍桑)
《深度工作:如何有效使用每一点脑力》(管理学,卡尔·纽波特)
《不管教的勇气》(教育读物,岸见一郎)
《自驱型成长》(教育读物,威廉·斯蒂克斯鲁德)
《简爱》(长篇小说,夏洛蒂·勃朗特)
《悉达多》(长篇小说,赫尔曼·黑塞)
《醉步男》(科幻小说,小林泰三)
《山月记》(短篇小说集,中岛敦)
《DK科学历史百科全书》 (科普读物,DK公司)
《DK人体大百科》 (科普读物,DK公司)
《DK宇宙大百科》 (科普读物,DK公司)
《DK军事历史大百科》 (科普读物,DK公司)
《神的九十亿个名字》(科幻小说集,阿瑟·克拉克)
《金阁寺》(长篇小说,三岛由纪夫)
《打开故宫》(立体书,王伟/跃然纸上)
《打开中国》(立体书,王晶)
《同名同姓受害者协会》(推理小说,下村敦史)
《最简单的家庭木工》(手工教材,地球丸木工编辑部编)
《微木工:手感小物轻松做》(手工教材,沈洁)
《忒休斯之船》(推理小说,J. J.艾布拉姆斯)
《如父如子》(长篇小说,是枝裕和)
《克莱因壶》(推理小说,冈岛二人)
《消失的13级台阶》 (推理小说,高野和明)
《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学读物,罗伯特·戴博德)
《你的第一本哲学书》(哲学读物,托马斯·内格尔)
《囚鸟》(长篇小说,库尔特·冯内古特)
《化身》(长篇小说,渡边淳一)
《万镜楼:历史的纪实及其虚构》(历史随笔,赵柏田)
《地中海的衰落:文明的征程》(历史读物,J.H.布雷斯特德)
《9堂极简智慧课:智慧哲学入门》 (哲学读物,特雷弗·科诺)
《逻辑学入门》(逻辑学读物,格桑)
《茶花女》(长篇小说,小仲马)
《鼠疫》(长篇小说,阿尔贝·加缪)
《阿瑟·克拉克科幻短篇全集》(全三册) (科幻小说集,阿瑟·克拉克)
《银河帝国:机器人五部曲》(全五册)(科幻小说,阿西莫夫)
《银河界区三部曲》(全三册)(科幻小说,弗诺·文奇)
《丝绸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历史读物,彼得·弗兰科潘)
《国家宝藏:100件文物讲述世界文明史》 (历史读物,鲁鑫、杨效雷、孙立田)
《东京梦华录笺注》
《诗经:风雅颂》(全三册)
给孟桃李的绘本有:
《中国国家博物馆儿童历史百科绘本》
《给孩子的大师绘本精选》
《欧赫贝26国幻游记》(全三册)
《再见,妈妈的奶》
《我们的身体》
《一起拉粑粑》
《奶精灵的奇幻之旅》
《几米:不睡觉世界冠军》
今年在买书上的最大变化,是开始给孟桃李屯书。比如几本又厚又沉的DK百科,比如哲学和逻辑学的入门书,比如两本《国家宝藏》,比如一套彩绘版的《诗经》,比如一些所谓名著。当然我也知道,距离他能读这些书的那个时候,依然很遥远,但我依然觉得这非常有必要。
依我的经验,想要给孩子养成读书的爱好或习惯,妄想用“在合适的时间买合适和喜欢的书”的方式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是用大量的藏书去堆、去碰,让他自己去探索发现,嗯,有点像饱和性救援的那个味道。
回想我小时候,身为教师的父母可以在学校图书馆很方便地借到书,于是隔三差五拎一捆回家来扔给我看,爱看什么看什么,看的差不多了还回去再借一捆来继续扔给我,以至于几年后我去那个图书馆玩,惊奇地发现一大半书我都熟悉。管图书馆的老师哼一声说是啊你当然都熟悉,特别是那些撕坏和弄丢的,你大概要更熟悉……
大概这就是所谓“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伍】
关于2023年。
每年写这篇随笔的时候,都会回头看看往年写过的那些段落。
开始那几年,只不过是寥寥几句,近两年却是越来越长了,大概是把一整年的倾诉欲都发泄在这一篇文字里的缘故,我都想其实完全可以拆成几个文章发出来,以显得这一年我多干了些正事。
而且最近的随笔,开头都忆苦思甜,结尾都对着新年强行激昂,有点像网文烂俗却好用的套路。
实在是……我也不想写文章搞什么欲扬先抑啊,我也想一路唱着歌昂扬到底。这两年我看我曾经写的那些文章,觉得少年的我真的是洒脱而有精神啊,写东西敢爱敢恨,敢随意说话,敢话说一半,敢写给别人看也敢影响别人,充满了感染力和蛊惑力。但现在就不免充斥着自我怀疑,在剖析自我和猜想看官心思之间左右摇摆,真的该期望能给别人以影响吗?看官愿意被我影响吗?
有时候我都想你个怂包,写东西不为了影响别人,那你还为啥要写呢?这个修道的心态很要不得。
好吧,扯远了。
其实我是在犹豫,该对即将到来的2023年说些什么。看看往年对待新年的态度,激昂也激昂过了,调侃也调侃过了,美好愿景写过了,期望平淡也写过了,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样的词,也不是第一次用。每年的愿景到头没几个能实现的,还非要在这做叶公好龙状。
想了又想,却还是要说,也只能说些细小的事情。
第一个打算,是在老碧婚礼之前,写完那篇小说《棋社》。
其实早就写的差不多了,大概花几个夜班的时间修改一下填填空就可以,本来给自己定的期限就是老碧婚礼前写完,但随着老碧婚礼的一次次推迟,这个打磨填空的打算也一次次拖延了下去——所以说,老碧同学你的婚礼要抓紧啊,哪怕是为了这篇故事呢。
另外,一整面墙的书架,或者说客厅的去客厅化,应该也会在今年开始着手改造。
还有少不得一说的,是每年雷打不动,但也真的是雷打也不会动的减肥计划:骑自行车、跑步、学一下游泳……这两天正计划和媳妇儿去挑一辆自行车,等到春天天气好的时候,蹬车带着团子四处转转。
说来我来潍坊这十年,有至少八年的时间体重都挺稳定,一直在现在这个水准上下徘徊。
等到夏天的时候,希望能够请个长假,开着车带着媳妇儿和团子,回一趟内蒙古,见见长辈,让团子看看牛羊骆驼、沃野苍穹,让媳妇儿一圆“拉只羊回来吃”的梦想。
不出意外的话,团子会在秋天开始上幼儿园,大概那个时候我们的时间会多一些。媳妇儿劝我在今年考个教师资格证,毕竟年纪大了,再不试一试,过两年想考都没法考了。
哦对,还有向苏小方承诺,或者说硬被苏小方逼着承诺的那方印,还少不得抽空……先练练。是的,先练练,现在我的手艺,俗话中好有一比,叫“盲人骑瞎马”,苏小方你这真是抓了个好瞎啊,估计你且得等呢。
还有,还有,永恒不变的读书和写字,这大概是我永远的期望。
或许我真的该去试试看,找个平台写个没人看的文艺晦涩的网文小说?这样大概可以一边找些相关的书看,一边慢慢地写一些私货在里面。这两天又有一个故事构思,大概是主角在现实中见到一些穿越而来的书里面的人物,以及和他们一起的经历。穿越这个题材又俗又老,但是依然有用,那种改变现实的可能性依然会让人浮想联翩。
别人都是一年写一本书,换我是一年构思一本书,我是真想在这加个微信表情“捂脸笑”。
……
是的,你看,生活中的欲望或者说希望,还是很多的。
某天深夜下班,四周万籁俱寂,我摘下口罩嗅着寒凉的气息,又开始想念春风。
我想归根结底,我还是热爱生活的,要不然也不会啰嗦这么多,一篇跨年随笔写出七千字来。
写到这里又是深夜,我突发奇想,于书架底层翻出我那把“不器”剑来把玩。好像得有两年没动过了,剑鞘落满了灰尘,紫檀的剑柄擦抹之下渐渐显出了包浆,黄铜装具略有锈蚀,剑刃倒是还如新一样,台灯下闪着流水纹光。
我有点不太敢仔细回味这种寄托着少年情怀的东西了,就像不敢直视少年时的梦想一样。
在从前,在我尚是少年的时候,我相信的是人生各段旅程都有其美景,就算人到中年甚至老年,那也要潇洒面对,不用停车嗟叹惋惜,更不用只顾回头,不见前路。然而真正到了这个阶段,才明白以少年人的精神来揣摩中年人的心理,这件事包含了多么珍贵难得的天真肆意在里面。
那就谨以此文,也作为对十年前那些少年生活的怀念吧。
终不似少年游了呀。
风起癸卯年正月廿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