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
生活在纷纷扰扰的尘世里
于交错的时间和空间的节点里
相遇
而后,相知,相许
我曾幻想过
我身着戎装为你披上嫁衣
我步入中年与你相濡以沫
我垂垂老矣陪你共度今生
但,从未想过,离开你
想过用一辈子的时间弥补
可终究
还是放开了你的手
当现实的光照进爱情
我的姑娘
我真的爱过你
这首不算诗的诗,送给给我讲述这个故事的朋友。很多感情,局内人看不透,局外人难插手。一段感情的开花结果又或是中途夭折,与很多因素有关,而今天的这个故事,我想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现实,但导致最后分手的,确实是现实。作为一个局外人,只想用笔尖,记录下这个故事里的悲欢离合,再告诉接下的来人,爱情是件简单又复杂的事情,生活是酸甜苦辣的叠加,婚姻是爱情和生活的结合。
已去之事不回头,故人旧事都是故事而已。
几天前他说,“昨天晚上我做梦了。”“什么梦?”“梦见我转业了。”“……你是不是傻,你才几岁?刚毕业一年半你就想转业,当初报军校的理想呢?顺着汗流走了么?”“不,我不骗你,昨天做这个梦我都醒过来了,跟我当年考上军校的时候一样激动!”“……好吧,别想太多,就让往事随风。”“嗯,我尽量。”“那和我说说吧。”“现在还是很难受。”“有的事能说出来,那就真的能过去了。”“那…好吧”
时间回到几年前。他出生在某座小城,家庭和美,高考那年怀着从军报国的信念,报了军校。通知书寄到家的那天,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稚气未脱的他,在盛夏的季节,来到了那座北城,一座在他生命中刻下深深印记的城。顶着烈日,他领到了日常用品,两天后,和一群3mm的战友们,投入了新训的怀抱。几十天的训练,不说让他脱胎换骨,也绝对称得上焕然一新了,从肉体到心灵。
军校的生活忙碌又紧张,他渐渐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作息规律、生活井然。某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她。网络的出现,带给我们很多的便捷,也带来了很多的麻烦,但网络本身是中性的,你真诚,便一定会遇上真诚的人。美好的感情不是点燃的火柴,带给人温暖却转瞬即逝的希望,而是平缓流淌的涓涓细流,也许不会破涛汹涌但却无形之间滋润着一切。
他在严格的时间表里,利用起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和她交流、沟通,单纯又炽热,但他也知道,尽管同在一座城,身负纪律的他很难像其他的情侣一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口拙如他,甚至连句曼妙的情话都很少说过。他告诉我,他很愧疚,愧对了她。
于是我又问他,“你当真一点浪漫的事都没做过?”
“好像是吧,我给她写过很久的信”,他沉默了许久之后回答。“那可以啊,还说你不会浪漫~”我放轻松语气,希望能让他说的更多。“其实不是浪漫,只是那时候军校很流行写信而已。”他慢吞吞的打字。“啧啧啧,你这人还真是呆头呆脑,不过做的事情倒还很浪漫,那然后呢?你为什么想到要给她写呢?”“是我先给她写信的,断断续续的写了能有一年吧,到大二就没再写了。而且吧,那会儿军校寄信不花钱……”“瞧把你给会过的,那…还有么?”
他和她在一起三年半,大一的时候认识她,大一下半学期的时候,他贯彻了一贯的不浪漫风格,一条消息过去,她成为了他的姑娘。
听到这里,我莞尔一笑,恐怕手机对面的战友不会知道,大概就是他这么傻乎乎的朴实,才打动了对面的姑娘吧。
“我们基本上半个月或者一个月能见一次面,如果没有假,就在家属院那边坐一坐,因为外出时间很短,一般就在学校附近的花园或者不远处的购物广场。如果幸运点请到全天假,也会去市里转一转,不过机会很少。”
“我去她学校有过三四次吧,大一手机关的比较严,所以只有周末联系。也写过很多信,大二偶尔写一下,后来就没写过了。”“那么,还记得当初写信的感觉和内容么?”我插嘴问。
“嗯…那时候还小,是一种很青涩的感觉,我记得我第一次写,是在北桥头站岗的时候,在里面的小屋里写的。能想起来的感觉,比较紧张激动,至于信的内容……她前段时间把信,包括一些其他的东西,都还给我了。然后吧…我现在觉得一个人也还挺好的,青春就拿来怀念吧”
“总觉得很遗憾,那么为什么会分手呢?你们也不存在第三者什么的”“没有分在北城,导致我们最后的分手。”“为什么呢?她是本地人?”“嗯,对,本地的。生活环境不一样,分歧也是不可调和,我总觉得很亏欠她。”“怎么讲呢?”“最主要的矛盾就是在哪生活的问题。”“……咱们这职业在哪里上班不一样?反正都是回不了家,在哪儿不一样啊”“北城的姑娘不外嫁。”“这个和地域没关系啦,哪家希望自家的姑娘远嫁的”“我理解的,如果在北城生活不是不可以,我想慢慢商量一下,看看情况,看看发展,不能一下子就定下来,也许以后有其他的变动怎么办,咱们都是有组织的人。”“理解理解,现在这情况,谁能说得准。然后呢?”“然后啊…她不太喜欢这样,她要我必须先承诺,弄得像谈判一样。就这一个话题,来回扯了几个月”“但是你也要理解啊,安家在哪里是件大事啊。”
“我真的理解她,所以才一直觉得很亏欠她。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没有送过花,也没有旅游过,就是每天晚上打半个小时左右的电话。倒是她,有次平安夜,我在西门站岗,她来给我送苹果,到现在依然很感动。”“嗯嗯,那真的很感动啊,尤其十二月又很冷的。”“是啊,她学校到我这里很远的,要两个小时的车程,晚上回到学校差不多要十点钟了,晚上车少人少的,来回都是要她一个人,我又送不了她。”“哎…就是说呢,都不容易。然后呢?”“大概就这么多了,毕业前后那段时间经常吵架,有时候感觉很累,但是不想放弃,所以应该说是被现实打败了吧。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北城定居。”“所以呢?为什么还要犹豫?”“北城的房价太贵了,200w只能买个小的。”“但你对象家那块地方不贵啊”“是不贵,但以后我的父母去哪呢?”“哎,理解你。那就这样结束了么?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印象比较深的就是请假难的问题,一个区队,五个班,四个名额,要现在班里协调好,在区队里一般是猜拳决定谁出去,我一般猜拳都是输。所以,每次都不敢让她提前出发,只能等确定了一请假了再让她出来,所以每次时间见面的时间都很短。关于这一点,我一直感觉亏欠她。”“那就这么分手了,没有再挽留么?”“分手当然不是一句话或者一秒钟的事,是一个漫长的拉锯战,她的观点是必须要在北城安家,才能继续,我的观点是以后在哪生活慢慢商量,因为在哪里都感觉有困难,现在的工作情况你也很清楚,真的不是自己能说的算了的。”
说到这里,其实对话差不多也都已经结束了,从他断断续续发来的消息里,仿佛看见了当年青葱又不善言辞的少年,对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努力的想要做到最好。这座充满他们回忆的城市,布满他们足迹的校园,传递他们爱情的信件,交织在他们相伴的三年半的时光里。也许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少年鼓足勇气状似无意的牵起女孩的手,女孩娇羞微笑;也许在某个安静温柔的时刻,少年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他的公主;也许在某个静谧平和的晚上,他们依偎着走在校园的路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紧贴的影子是两颗紧挨在一起的心,慢慢地走着,就这么走到白头。
女孩在校园里看见其他情侣的时候,想起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少年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想起女孩恬淡的笑。他们就这么相互陪伴着,见证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成长。
我们都是那么的希望每段恋情都能有美满的结局,但世事却不可能全都尽如人意。少年以为还有漫长的岁月可以补偿女孩,他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保卫自己的祖国,也守好自己的姑娘;女孩也只希望男孩能给自己一个承诺。在这段感情里,两个人都没有做错,也许只是因为,缘分来了,缘分又走了。
祝愿每一对在爱情里的人,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因为我们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们的人生就是一趟单程的公交车,有人上来了又走了,有人站在下面看着,有人上来了就再也没有走。
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希望爱就用力爱,不爱也不要伤害。和过去断的干净,对未来张来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