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家做过这么一个实验:同时训练两只小猴子,做成功某个动作的时候就给予一些奖励,在两只猴子都完成了动作后,给第一只猴子一个黄瓜,另外一只则给了一串葡萄。拿到黄瓜的小猴子就不开心,“凭什么他可以拿到那么甜的葡萄,我只有黄瓜”?但是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悦。
第二次两只猴子完成动作后,仍然给第一只猴子黄瓜,另外一只给了葡萄,这次第一只猴子彻底抓狂了,上蹿下跳表示抗议,仿佛自己遭遇了很大的不公平。
是的,不公平,一只猴子尚且可以感受到强烈的不公平,更何况是人?
“公平”这个词在我们的思维里根深蒂固,以至于谁毁掉了它就跟谁急,我们总是希望人人平等,没有后门,都能享受社会福利,都有同等的竞争机会。但是,你会发现这个世界的运作规律好像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万里挑一的公务员岗位,你跟另外一个人笔试,面试分数相同,因为人家爸爸是单位领导,所以你被落选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一役,你寒窗苦读十几载希望能够通过高考翻身,发现身边的同桌凭借着家里打点好了关系被心仪的大学提前录取了;
大学四年,年年奖学金,学生会主席包揽各大竞赛金牌,毕业后经过几轮面试最终进入五百强,却听说隔壁系的同学继承了家族公司,手握几个亿的项目了;
最终会发现:原来不公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公平,而所谓的公平只不过是哲学家讨论的话题和政客嘴里的所谓“愿景”
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律就应该是纯理性的,严格按照市场规则来进行。富人就应该获得更多社会资源,就应该值得优质的生活,当然是要合法挣钱,而穷人如果不努力,不找机会就活该穷一辈子。
后来我发现这个想法太草率,当我们面临人生中最痛苦,最重的事情的时候,比如死亡,冷酷的市场规则是我显然不能接受的。
《三体》里有这么一个画面:
太阳系的坐标已经被暴露,随时可能遭遇黑暗森林的攻击,人类决定通过在木星建立太空城躲避打击,而光速飞船的逃亡计划由于造价昂贵,技术门槛高而被禁止,因为只有富人才负担得起,这显然会造成一些不公平。
然而,在一起警报误报之后,人们发现在木星的阴影背后,有十几辆转为富人打造的飞船,于是人们就炸开了锅。
在过去,有钱人可以享受更好的食物,住在更高级的房子里,但毕竟大家都在地球,都在同一片天空下。然而现在,地球要毁灭了人类都可能全部灭亡,仅仅因为有钱就可以免于一死?人类史上最大的不公平出现了——面对死亡时的不公平。
在现实世界中,其实也出现着同样的戏码:同样是患了慢粒白血病的患者,少部分有钱人可以支付得起4万块一瓶的进口药,保证能够不死,正常生活,而大多数人,高额的药费是难以跨越的大山,吃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最后只能含恨离开这个世界。
这里我们不谴责制药公司是不是无良,在商言商无所谓道义,商业不能用价值观来衡量。我们只说有钱人和穷人,在这种情况下,有钱就能活命,没钱只能等死。
如果我问你,我给你多少钱可以要了你家人的命,你多半情况会来揍我一顿。然而在疾病面前,钱就是命,命真的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来决定你是生或死。
听起来很残忍,然而这就是现实。
《我不是药神》里面的程勇,为了救别人的命,触犯法律走私药品,卖给那些买不起药的穷人,第一次是为了生计,为了钱,第二次,是为了责任,为了爱。
你能说他错了么?他是错了,他触犯了国家法律。
你能说他不应该做么?他应该做,为了给这些病人一丝希望。
博爱是伟大的,因为普通人做不到,然而正是因为大多数人做不到,这种人才是值得被记住的。
所以在最后程勇被押送到监狱的路上,站满了他曾经帮助过的病人,人们纷纷摘下口罩,表达自己内心最真挚的尊敬。
我不抱怨这个世界的不公,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也不鼓励所有人都变成圣母,因为多数人做不到。
我所期盼的,就是今后都会越来越好,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