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送她走的缘故,在姥姥去世的这几年里,我经常梦到她。

说来也快,已经快七年了。

对于姥姥,我没有她更年轻的印象,所以梦里也是我记事以后她七十多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发盘成低低的发髻,细细的卡子别住碎发,穿着碎花的宽松衣裳。一个那么干净麻利的老太太。

姥姥很疼人

小时候我很皮,也不怎么在家待着。每年的暑假都会在姥姥家住些天。姥姥总会把零食藏在柜子里,有孩子的时候就拿出来吃。姥爷还在的时候,就会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敲着拐杖,喊着姥姥不让她拿。

我们姐妹三个都上学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次姥姥去我家都会在临走之前藏钱。她知道直接给的话妈妈不会要,所以就悄悄的藏在褥子下面。所以我在看《请回答1988》里面善宇姥姥留钱给他妈妈的时候就哭的稀里哗啦。

后来我要去县里上高中。姥姥说,出去上学了,我一想你这么老实得多受欺负。我当时应该是觉得姥姥想太多吧,好好的,别人欺负我干嘛。可不知怎么,十多年了,这句话我从没刻意去记却从来没忘过。

姥姥很干净

不管是以前的老房子,还是后来一个人住的新房子,里里外外,她永远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即便八十多岁后,那么宽敞的屋子院子,她依旧打扫的整齐利索。

那时候不知道有起球器。姥姥总会细致地摘去毛衣上的球球,或者一遍一遍的掸去身上衣服的毛毛。

姥姥很勤快

正是因为勤快,不论自身穿着,还是屋里屋外,才会收拾得干净吧。

每次家里去人,她都停不下的忙活,一会儿买这买那,一会儿做这做那。

姥姥身体不算特别硬朗,说是美尼尔氏综合征,印象中每年都会犯病,也在长期吃药,但即使如此,她在去世之前都坚持一个人生活。

姥姥是那个年代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妇女。没有文化却老实本分,身材娇小却勤劳一生。她经历过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承受过姥爷去世的痛苦。我现在想到的依然是她恬静和蔼的笑容。

大二上学期,家里打电话说姥姥病危,拴住了食道,我们都赶了回去,好在有惊无险。没几天,早起刚开机接到家里电话说奶奶去世了(当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奶奶是夜里睡觉突然走的),回家奔丧。家里觉得连着那些天一直往家跑,再者姥姥病危时也见过面,所以去世的时候没再告诉我,等我给家打电话的时候,姥姥已经走了,就在奶奶走后没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潜意识里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这些年一直梦到她。有时候知道她已经去世了,有时候却忘了。有时候说说笑笑,有时候却哭着醒来。

快清明了,想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希望她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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