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爱是无私的,是不搀杂任何功利的。
我的童年很快乐,6岁之前我都住在一个四合院,深红色的砖围,青色的屋顶,还散落着些须不知名的小草。听说房子还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建造的,很坚固,每个房子的地下还分别建有地下室,神神秘秘的,很幽暗,一个人根本不敢进去。
大院里象我这样的半大孩子一大堆,都自己挂钥匙,大的孩子带小的孩子。家属院孩子的父母都是在一个工厂里上班,整天忙忙碌碌,早出晚归,有时还搞大练兵、大会战,我们这些孩子这时候是最开心的,可以成帮结伙,抓蜻蜓、玩战斗,捉迷藏、跳皮筋,玩的游戏可以时时花样翻新,一旦到了父母的下班时间,我们就会一窝蜂似的飞跑着各自回家,转眼就会散得没了影踪。
父母会给我们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伙计,洗白菜叶、劈材火、点炉子,还要做课后作业。时间还来得及,我们便忙不迭的做这些伙计,有时父母回来时,还在手忙脚乱的做,弄得脸上、身上都是灰,很狼狈,也很诙谐。
我的爸爸是个高大、内敛的男子,兄弟9个困苦的家境使他过早地懂得了生活的艰辛。妈妈却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身体纤瘦羸弱,弱不惊风。自从记事起,就没有看过妈妈干过什么家务活。每年都要住上几次医院,我、哥哥和爸爸就辗转在医院和家之间,家里可以称得上好的吃食我们都留给妈妈,从来没有偷吃过。妈妈的身体不好,日常家务的重担便落在爸爸的肩上,爸爸又要上班,照顾我们和妈妈,还要做家务,整天忙的团团转。小时候,我最愿意吃爸爸的手擀面,直到现在我还回味那时的面味,缠着爸爸给我做一回面,但却找不到那时的味道,很奇怪。
记忆最深的是爸爸的脊背,小时候的我会因为生病可以吃上好东西,而故意奔到雨中,让自己全身淋透,发烧了就可以吃上可口的饭菜了。爸爸会整夜把生病的我背在背上,来回在狭小的老屋里徘徊,我会安静地在父亲的脊背上睡去,感知爸爸铿锵的心跳。
那时北方的冬天很冷,北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的刺痛,我们在屋前的空地用雪堆砌起一个坡路,压实平整好,一个自制的出溜坡就告成了。从仓房里找出爸爸夏天时穿的塑料底布鞋,顾不上冰凉,踉跄着就一头冲进雪中,和纷拥而至的伙伴们开始追逐嬉戏,直到头上冒起了缕缕的热气才作罢。
渐渐的,妈妈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转,我们也在萌动中渐渐长大了。童年的经历已经深深摄入记忆的底片,现在,我还常常在梦里梦见我童年的老屋和我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