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钱当然重要

安静的早晨，林小米还躺在舒适的被窝里，可楼下的门铃却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响着。实在没办法，她只好穿着睡衣下楼去，打开门竟然是陈卓阳。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早？”她打了个哈吹问道。

“昨天半夜回来的，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手机也关机了。九点多了，你怎么还在睡？”陈卓阳拎着一大袋东西，熟练地进门换鞋。

“你关上门。”林小米转身朝楼上走去，准备回房睡个回笼觉，她困得根本不想回答陈卓阳的任何问题。

“哎，我给你带来了很多东西。”林小米躺回到床上，陈卓阳十分自然地跟了进来。

“扔那里，我困死了，再睡会儿。”林小米还睡意朦胧，闭着眼，转了个身抱着枕头继续睡。

“小米，你睡觉怎么抱着枕头啊？”陈卓阳毫不客气地坐到床沿。林小米睡觉的样子很有趣，双手抱着枕头，两脚弯曲，一个脚还挂在枕头上。粉红色的短袖睡衣露出白晳的手臂，从领口往里还隐隐可以看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胸口。

“我喜欢，别吵我。”林小米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哎，你这样子，我会以为你在暗示我什么？”陈卓阳挪了挪身体靠过去，头朝林小米俯下来。

“什么啊？”林小米在半醒半睡间嘟嚷了一句。

“睡衣，床上，又只有我们两个，你说我想干什么？”陈卓阳一脸坏笑，侧过身直接压了上去。

“滚。”陈卓阳的身体压下来，林小米惊醒了，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推开他跑进了自己的衣柜，然后还把门关死了。

洗漱完出来，林小米看到陈卓阳躺在自己床上，手里还玩着手机。手机，那好像是自己的手机，昨天的短信，林小米大脑短路了，连忙扑过去抢：“你干嘛偷看我手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陈卓阳的眼睛直直盯着昨天郑建那条短信，。

“我们恋爱吧！”这几个字出现在手机的屏幕上，看上去那么刺眼。手机的背景，她非常臭美用了自己的大头照，右手还是一个V的姿势。我们恋爱吧五个字印在上面，像是在喊的口号，自己像是菜场是标了价格贱卖的已经不新鲜的西瓜或是苹果一样……

“林小米。”陈卓阳变成了吼，眼睛里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冒火，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角却向下咧着。

“干嘛？”林小米的声音明显轻了很多，听上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在我面前发过誓说这半年内不找男朋友，也不跟郑建来往的。”陈卓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又没交男朋友。”林小米的抵抗声很轻，明显没什么底气。

“那他怎么会给你发这种短信呢？”陈卓阳狠狠地把手机摔到了床上。半年没见，一回来就在林小米的手机上发现这种短信。

“是他自己要发的，关我什么事。”林小米撇了撇嘴，一副好象真的做错了事低头认错的模样。

“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陈卓阳脸色发青，脖子涨得大得象要爆炸的样子，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眼睛里好像要喷火一样盯着林小米，全身散发着一种要把周围空气也点燃的怒意。

“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过来，有可能他发错了。” 林小米好像犯错的学生被抓住小辫子一样。

“发错了，这会发错。你怎么回给他的？”

“我没回呢，烦死了。”林小米坐回床上，打了个哈欠，捡起自己的手机，想起那条短信，她头又大了。

“我替你回。”陈卓阳抢过手机，手指在按键上按了几下，很快发了出去。

“你怎么回的？”林小米有点儿心虚，她的并不想伤害郑建那颗善良的心。

“我给他回了句，你别做梦了，我是陈卓阳的女朋友。”陈卓阳一脸得意把手机扔还给林小米。

“你要这么过分嘛？”林小米拿过手机，想看看已发信息，没想到手机又传来滴滴两声，打开，郑建回过来，“你真喜欢那个花花公子，沾上一身的铜臭？”

“他过分还是我过分？”陈卓阳靠过来看到短信后，把手搭到林小米肩上，两个人靠在一起，咔嚓一声后，把发的照片传了过去，动作快得林小米想阻止都来不及。

“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跟他又没什么？”

“你还答应我不跟他走得太近呢。”陈卓阳的气还没有消。

“我和他……”不等林小米解释什么，手机响起来，屏幕上显示郑建的手机号，陈卓阳按下了免提，那边传来了郑建的声音，“小米，你发来的是什么，我手机看不到彩信。”

“你个贱人，别想打小米的主意，我现在就在小米房间里，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陈卓阳抢先一步说话，然后那边挂掉了，房间里安静了。

“你要死啊，有你这样说的吗？”林小米拿起枕头朝陈卓阳身上拼命砸去。

“我说得是事实嘛，我们是躺在一张床上嘛。”陈卓阳似乎并不介意林小米拿枕头砸他，好像还挺开心，还趁机抓住了林小米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你不知道我在北京有多想你。早上五点起床看书，晚上十二点上床，周日还有四个老师来补习，为了就和你上同一个大学。”

“你考得怎么样？”高考考完以后，林小米似乎就没有问过陈卓阳这个问题。

“感觉还可以，应该能上吧，你呢？”

“还好吧。”林小米边回答边打了个哈欠，一大清早被吵醒，她困死了。

“不说这个，我给你带了很多东西。”陈卓阳把他那个袋子倒在床上，包包，手机，墨镜，丝巾，果铺，点心在床上堆了一大堆，陈卓阳拿出了个LV的包包给，“这个我买的，不过我妈说你在学校背好像有点高调，所以又给你买了个这个。”陈卓阳又从一堆东西中翻出了个FIND的包递给林小米。

“我不要。”林小米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样子。没关系，开学后到北京去买，北京的名牌店可比千塘多多了。”陈卓阳很兴奋。

“你干嘛买个这么贵的包给我？”林小米把包拿在手上起昨天还在街上要饭的老婆婆，ＬＶ的手感确实比两三百块的包好得多，可功能其实应该差不多。

“我老婆要什么都不贵。”陈卓阳坐到林小米身边嬉皮笑脸道。

“谁是你老婆？”林小米狠狠瞪了他一眼。

“迟早都是，我妈说了，让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陈卓阳又死皮赖脸凑了上去。

“我才不要嫁给你。”林小米用胳膊肘推开了陈卓阳。

“干嘛，你难道真的喜欢郑建那个贱人。”陈卓阳一副吃痛的表情。

“哎……”林小米眼前又浮现那个小女孩楚楚可怜的眼神。

“怎么了？你能不能不要给我一个这么失望的表情，我好歹为了跟你在一起，一个人跑到北京起早摸黑辛苦了大半年。”

“我昨天去小区门口吃饭时，碰到了对老人……”林小米缓缓向陈卓阳讲了昨天的事，当然也顺便讲了昨天郑建来接她的事，最后还问了一句，你说那对老人会不会是骗我的。

陈卓阳听完后轻声嘀咕了句：“我就知道我老婆不会勾三搭四。”

“你说什么？”林小米皱眉不由提高了声音。

“好了，好了，全世界最善良的就是我老婆了，要不我们买点东西去看看他们？如果还在救助站的话，我们想想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找找儿子？”陈卓阳低下头去哄。

“你这个从小被金钱养大的少爷也有良心末眠的时候。”林小米转成了笑脸。

草草吃了点早饭，再去超市买了东西，然后驱车去求助站。陈卓阳回来了，林小米不用再挤公交了。坐进跑车，比公交舒服太多了，车子出市中心后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救助站。门卫向两人指了一个房间，小女孩已经洗得挺干净，扎着两个小辫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小女孩的爷爷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救助站的毯子，边上还有个药瓶，人看上精神已经比昨天好多了。林小米被郑建说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放下了来，费了那么大劲搭救的三个人如果是骗子，她估计会被气疯的。

林小米朝小女孩招招手，把买来的零食递过去，小女孩对着花花绿绿的东西笑得嘴都裂开了，老婆婆又对着两人又差一点要跪下去。正在这时，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领进两个民工模样的中年男女。女的很瘦却挺着个大肚子，男的进来一下子跪在了老人面前，女人也把小孩抱到了怀里哭了。林小米拉了拉陈卓阳，两人悄悄退到边上，她猜想这应该就是老人的儿子和媳妇吧。过了好一会儿，老婆婆才止住哭声，拉着那个男人的手，到林小米面前：“来，快点谢谢这位好心的姑娘，如果没有这位姑娘，我们祖孙三人可能真的要饿死在大街上。”

中年男人朝林小米伸出了手，可能看到自己的手很脏不好意思，又把手缩回去，朝两人一个劲点头说谢谢。

“没事，阿婆，找到人就好。”林小米摆了摆手，站在边上的陈卓阳伸过去抓住了林小米的化解了握手的尴尬。两人的默契依然，陈卓阳不愿意林小米被别人碰，林小米似乎也不愿意去碰触那双看上去脏乎乎的手。

中年男女说接他们回家，很快替他们收拾了东西，除了一床破被子，几个杯子罐子。倒是两人给小女孩带来的东西占了大头，五个人缓缓走出了救助站的大门，老人还在不停咳嗽，中年男人扶着他，大肚子的女人拉着小女孩，老婆婆拎着那床破被子。这时，天空飘起了不大不小的雨点，五个人只有一把伞，那个孕妇撑开后打在了小女孩的头顶。

“你车里有伞吗？”林小米朝陈卓阳问道。

“没有。”陈卓阳打开车门找一了圈后两手一摊摇摇头。

“算了，回去吧。”林小米摇了摇头坐进车里，就算给他们一把伞，能撑得了一时，也撑不了一辈子。能帮的，已经帮了，后面的事，她没办法。陈卓阳亦沉默不语，一声不发地坐到驾驭室，发动了车子驶离了救助站。路过公交车站，可能因为地处偏僻，只有一家五口人在雨中朝着公交车来的方向眺望。林小米从副驾驶向后面望去，他们的影子在雨水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然后渐渐远了……

“算了，帮人帮到底。”突然陈卓阳一脚急刹把车停住了，然后调了车头往回去。把车停到公交车站后，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你们打车吧。”陈卓阳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拿出来，递给了老婆婆，然后不由分说，把他们几个塞进了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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