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的几世人生(中)

你会有一个美丽善良的漂亮妻子,和一个乖巧聪明的女儿……赶快醒来!

这是我经过那年事故之后,第一次对我现在妻子说出的真实原话,我昏迷了四天四夜,忽然听到菩萨如此说,然后我醒了。

原来我和同事吃饭时接到了出警通知,同事马上骑警用摩托车载我出发,赶往报警点。途中和迎面而来的一辆电动车相撞,他俩好好的,我却头部遭受重创,当场七窍流血,昏迷不醒。

约半个月,我的情况才好起来,交警来调查做笔录,我才知道和我出警的那个同事居然无证驾驶,当然,他还酒驾了。但派出所第二天就开除了他,让他把辞职报告的日期提前了五天。

没有人来医院看望慰问我,因为所有同事被警告,谁看阿来谁走人。领导打电话给我,说要追究我的责任,喝酒的责任。我身体虚弱,不能申辩 ,任由他们如何说话,只是不语。

我的半边颅骨碎片化,不能修复,医生说需要换人造骨。想想还要开颅,我就不寒而栗。但我没得选择,能活下来,已是奇迹。我身体一直都很虚弱,但我能走动时就开始下地活动锻炼,尽量早点做康复训练,期望恢复到最佳状态。

但是我发现身体就似被抽空力气似的绵软,疼痛总是无比剧烈难忍,家里人也慢慢没有初时的温柔以待,我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派出所隔三差五的电话,无非就是要我顺从他们的说辞和步调走,否则后果很严重。父亲和老婆都常常接到他们的电话,但他们已经不再当着我面接听了。我感觉非常不好,除了身体的虚弱,还有我的左眼似乎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据说出事的当晚,我的左眼瞳孔放大,光已经散了。内心我是拒绝的这样的结果,但比起死亡和植物人状态,残疾已经是比较好的结局。

比起身体的创伤,心灵的创伤更为可怕。我敏感的察觉到,父亲也变了,从最开始对我精心的照顾和期盼康复,到强迫我接受有些事情,过去的那个熟悉的还算慈爱的父亲,一天天陌生起来,一天天的变得我不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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