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1月21日的晚上快9点钟,好友伟仲发来微信,说你的好朋友王师去世了,我虽然立刻想到了王宝轩,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伟仲,哪个王师?伟仲回答说,五一造纸厂副厂长王师。
我心头一惊,问是怎么回事?伟仲说,他也不是太清楚,今天早上他骑车子到宝鸡峡,听车友们说,昨天王师骑车子上山到观景台,下来后走到河提北路林家村有健身器材的那个路口,突然感觉不适,遂下了车子,就失去了意识。林家村的村民拿到他的电话,先打了120,又随机给通讯录上的人打了电话,等120和朋友赶到,人已经不行了。
我再问一些具体情况,伟仲也都不清楚了。
我又发微信给一位车友老都,但老都说,他前一段时间骑车被出租车撞了,在家休养,王师的事情听说了,但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这时已经晚上11点多了,太晚了,也不能给朋友们打电话了。
估计明天会火化,但我身患小疾,不能坐车,只能在心里祝愿,宝轩一路走好!
后来我还和一位骑友通了电话,了解到更多的情况,并且也确认了宝轩死于急性心肌梗死。
我认识王宝轩,也是在六川河观景台上,六川河观景台是宝鸡车友们的一个聚集地,每天上午,都有很多车友在这里聚集,休息,聊天。有一天我坐在石凳上休息,听身后一群人聊得火热,其中一个人的西安口音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找机会和他打了个招呼,因为都是西安知青,有共同的经历,我们很快就熟了。
以后我们经常在六川河观景台上见面、聊天,时间长了,互相也都有了一些了解。
王宝轩是西安交大附中的学生,1950年出生,比我年长一岁,1968年上山下乡,到了宝鸡县坪头镇的一个山村插队,后来招工到了宝鸡五一造纸厂,凭自己的实干和能力,一步步走上了领导岗位,担任了五一造纸厂副厂长。五一造纸厂后来兼并了位于新建路西段的宝鸡轻工机械厂,王宝轩被派来担任厂长。
退休后,他爱上了骑行,我们也因为骑行相识。2016年的秋天,我网上了解了一条骑行路线,中途经过的凤县和太白县的秦岭大山里,满山的红叶,风景美不胜收,中间有一段40多公里的高江公路,从凤县的高桥铺到留坝县的江西营,途中有村子被称为最美乡村,但后面人们把最美乡村理解成了最美公路,因为这40多公里的公路两边,大山上有满山的红叶,这条路的两边又种满了杉树,一到秋天满是铁锈红,风景特别美。以致人们陶醉在这条路上,对旁边的哪个最美乡村已经视而不见了。
我和王宝轩聊了这条路,说希望去骑一圈。宝轩听后一拍即合,于是我俩开始做准备工作,11月1号星期二我们出发,那天是个阴天,他有点儿担心,我说骑到哪算哪,不行了躲过雨打道回府,也许翻过秦岭就没雨了。我们于是沿着川陕公路往凤县骑行。进山后骑了十几公里,突然遭遇大雨,我俩赶忙在路边找了一个棚子躲雨。过去,川陕公路两边全是农家乐,这样的棚子比比皆是,棚子建的很结实,绝不漏雨,而且桌椅俱全,大山中,坐在棚子下观雨,别有情趣。
稍倾,雨慢慢的停了,我俩又骑上车,奋力往山上前进,到了秦岭梁顶,雨完全停了,天空中已经出现了影影绰绰的蓝天,预示着此后的好天气。从秦岭梁到凤县,大概60公里,开始下秦岭梁是大坡,然后沿嘉陵江一路南行,都是下坡,我们很轻松的骑到了凤县。找一家旅馆把车子放下,出去吃饭,吃完饭又欣赏了凤县夜景,最著名的就是凤县嘉陵江中的喷泉。
第二天早饭后出发,开始爬酒奠梁大坡,原以为十多公里的大坡,会累个半死,但当酒奠梁石碑突然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觉得才刚刚发力。然后是一路放坡,到坡底下,我的车胎被扎破了,宝轩帮着我一起换了备用胎,我们继续前行。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高江路口,准备在这里吃午饭,但没想到除了一个小卖部根本就没有饭馆。在小卖部泡了两包方便面吃了,我们开始了高江路的骑行。骑行不多远,这条路的美景就让我俩陶醉。我带了一台佳能无敌兔,加上一个17-40的镜头,死沉死沉的,但拍摄的效果绝对没说的。我们摆了许多pose,尽情的展示自己的激情。从高江路出来,原计划在留坝县的江口镇住宿,但时间还早,我俩临时改变计划,又骑了20公里的上坡路,在太白县的王家楞镇吃饭,住宿。
第二天一早起来,向太白县出发,沿途秦岭的美景,更是五颜六色,绚丽多彩,我不停的下车拍照,留下了许多漂亮的照片。太白县吃了午餐,又爬上了太白梁,潘太公路正在修路,全线大开挖,许多地方都改了道,走了新的路线,有许多泥泞的路段,只能推着走。我们骑骑推推,终于走完了这恐怖的40公里,上西宝南线,20公里后到家,结束了这三天两夜的秦岭山中行程。
路上我和宝轩互相照顾,互相鼓励,互相帮助,顺利的骑完了大约300公里的全程。既欣赏了秦岭深秋那五彩缤纷的美丽景色,也锻炼了我们的意志和体能,这是一次令人终身难忘的骑行。
宝轩为人豪爽耿直,富有同情心,对社会现状颇多关心,对许多社会现象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他对社会上的许多丑恶现象深恶痛绝,无情抨击。对新闻报道出来的底层人民的艰辛充满了同情。
知青正在老去, 宝轩己然先行, 青春早已逝去, 空留一颗雄心。
宝轩走好,天堂没有病痛,世间还有人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