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孤独者

中午和两位同事A和B下楼买饭,回来的过程中,A突然说好像看见了C,那是已经离职的同事,然后B就对A说了句话,两个人突然开始大笑,旁边一起走着的我莫名其妙,问她们怎么回事,B说说了你也听不懂,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好多事情连着呢,解释不清楚,然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话,开始和A窃窃私语。三个人并肩而行的过程中,两个人在窃窃私语,那这时那被晾在一边的第三个人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

我想我遇到了一个社交尴尬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我是自觉很尴尬的一方。我不知道那两位同事怎么想,她们俩全程都在低声交流,看表情也是很有兴味的谈话。

给我上了一课,我真是自己作死啊要去找她俩一起买饭。

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小学时,同学都住得很近,好多都在同一个小区,所以放学时候都是成群结伙的往家走。我小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家长都成堆的聚集在学校门口等着接自己孩子的,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学。

那天放学,我们大概是7、8个小孩子一起走,快到小区时付蕊就建议去王晓芳的家里玩儿,其他人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结果快到王晓芳家楼下,付蕊突然转过来对我说,今天人太多了,要不你就不要去了。我说你们这么多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她说没有为什么,就是你不要去了。隔了这么多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让我和她们一起玩儿。

如果是现在的我,可能甩一句谁稀罕,或者从开始就不和她们一起回家了。可惜当时年纪小啊,还很倔强,就觉得凭什么不让我去,我偏要去。到了王晓芳家的单元门口,她们就一起站住了,说你走吧,我说我不走,其他几个女孩子愣住了,都看着付蕊,付蕊对我说,都说不让你去了,你干嘛不走。还是小孩子的我也想不出什么话来顶她,也觉得很生气,说不出话来,就在那里站着不走。付蕊是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她看着我轻蔑的笑了笑,眼睛骨碌骨碌转了几下,看的真是很清楚,乌黑的眼珠子灵活的转了几下,可惜我还没有意识到,随着这个动作,她就想出来了一个把我赶走的主意。

她对王晓芳说,咱们上厕所去吧。她们一帮人,呼啦走掉,去了公共厕所,留着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当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似乎脑子也冻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区别对待。

她们都聚在厕所里,隔几分钟,出来个人看看我,我觉得过了好长时间,我的脚都冻僵了,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我为什么那么倔强,就是站在那里不肯走,记忆中过了好长时间,天都擦黑了,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窝,脚都已经没有感觉了,想必她们在厕所里也不是很好过。

后来她们又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我最后只记得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走了,忍着站得发麻的腿,身后是否有她们的笑声?是否她们在庆幸我这个眼中钉终于走了?都不记得了。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又是怎么对待这些同学的呢?都不记得了,一片模糊。唯有那个冬天的傍晚,一个人站在那里,腿脚都冻僵了,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区别对待的绝望,记忆犹新。

时光荏苒,旧事重演。

不过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绝望再也不会是我的感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她们有小秘密,那就去分享好了。

我现在觉得对于我来说,孤独的感觉,反而是和他人在一起时更为明显。因为不是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还要费心找话题,费心融入他人的话题,如果和朋友在一起,想聊天就聊天,不想聊天就各自看看手机,想起来个什么就接着聊,一切都很自然。但是和同事在一起就不一样了。难怪在网上会看到很多说同事关系相处的,其中很多都在写怎样融入同事的圈子,遇到尴尬的情况怎么应对。

何必庸人自扰。不过一份工作而已,我干活,公司付钱,如此而已。

生活,毕竟还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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