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乡愁

‘月是故乡明’,‘每逢佳节倍思亲’古来就有很多诗句诉说着离乡人的孤独和忧愁,我也不例外,一到过节就格外无力难过。

来深十年,一个人的时候害怕过节,总是会去找朋友同学一起团聚,吃饭看电影,发朋友圈,假装自己过得很热闹,可夜深人静时,父母的视频电话后,越发寂寞和思念。

结婚有了孩子,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有了小团体,父母也没那么担心了,更多的是关注自己的孩子节日里是不是过得开心快乐,陪伴够不够到位。

今天的儿童节刚好挨着端午节,女儿学校提前一天举办了帐篷音乐节,因为疫情,老师规定一个班级只能有5名家长代表报名。多子女家庭的养育,对于老大就是要多一点独享陪伴。我抢着报名了,女儿很开心。原本打算不带老二去,可是孩子爸爸带去公司多有不便,征得女儿同意后,活动当日把老二带去了。

孩子的快乐总是很简单,有吃有喝,有爸妈陪伴,她们就开心的像老鼠。在活动中老二也非常开心,姐姐更是暖心的一直照顾着弟弟。

孩子的节日倒是很简单,接下来端午节,老公也没说有什么安排,我也没问。

往年婆婆在,在深圳的亲戚都会约一约,去老公姨妈家吃饭聚一聚。

在深圳老公家的亲戚偏多,离我们2个地铁站就是老公的姨妈,来深圳很多年,早已扎根在深圳,已然是千万富翁。老公的姐姐姐夫也留在深圳,姐夫在500强公司工作,早年买了个小四房,现在升值几百万。前几年老公哥哥也在,后来因为疫情,哥哥失业了,就回了家乡。我们是亲戚里经济实力最差的,租着房子,养着两个孩子。前几年,我们还一起聚一聚。

今年,姨妈的儿媳妇要生了,姨妈也忙起来了。前几年,姨妈总是担心自己的儿子不结婚,姨父工作忙,姨妈总是一个人在家,婆婆担心姨妈孤单,让我们没事总是多去走动,陪陪她。如今她自己都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就很少打扰了。

姑姐在36岁高龄时生了一对龙凤胎,可生完孩子以后落下一生毛病。姐夫工作繁忙,每天凌晨回家,早出晚归,家里的重担都压在姐姐身上。一下子要养三个孩子,姐姐公婆就一起来帮忙。可姐姐的性格敏感,悲观,和公婆合不来,姐夫也没办法调解,姑姐今年竟有点抑郁了。

我劝老公多多关心,多多走动。可解铃还须系铃人,上周我们去过以后,姐姐的心结打不开,我们也战战兢兢,没有邀请,我们也不便多打扰。

端午节那天,因为没有人邀请我们,我们也邀请过姑姐来我家,但是姑姐回绝,我们那里环境不好,怕吵着孩子。我们也心知肚明,穷亲戚邀请富亲戚,怎么可能看得上呢?之后我们就没有提起。

尽管我们条件没有那么好,但我们夫妻恩爱,有商有量,孩子也教育得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和老公恋爱时,老公还是小职员,住着公司宿舍,月薪3500。我们的大宝还是在老公的宿舍出生的。婚姻7年,我从来没有因为老公赚的钱少吵过架。转眼10年过去,老公职位提升,薪资翻番,尽管离买房的距离还很远,但我始终知道,婚姻幸福与否跟有没有房子没有关系。

隔壁邻居家每逢佳节总是有络绎不绝的亲人前来,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我好生羡慕。虽然我们也有亲人在这个城市,但我们是小辈又是没钱的那种,没有对等的交往,也是无趣。

身在异乡的人终究难以爱上这座城市,有的只是工作日的商业繁忙,为了生计带上各种面具的社会角色。特别是如今赋闲在家,越发觉得这个城市没有人情味。

中午时分,给妈妈打去电话,家里下起了雨。妈妈和侄女在家,妈妈漫不经心的说着话,你们都不在家,我有什么好过节的。姥姥去世以后,妈妈和小姨更是很少去,去了也是冷锅冷灶,百无聊赖。


我还记得小时候,每年过节都会去姥姥家,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不需要提前打电话,也不需要提前预约,也不需要提前告诉吃饭的时间。去就是欢乐腾腾的场面。

不管刮风下雨,不管天气如何恶劣都不能阻挡我们去姥姥家的决心。妈妈总是会提前一天准备好去姥姥家的衣服,鞋子和要带去的东西。也会给我们。买新衣服。我们小孩子也不会因为外面雨大,雪大而胆怯。只怕自己不听话惹得爸妈不高兴,不带我们走亲戚。

那时很简单也很穷,但仪式感却非常足。


而姥姥家,就会提前一天,包好粽子,煮好粽子。那时的粽子都是白白胖胖的,什么也不放。有时候为了逗孩子开心,包几个牛角粽子。我们表兄弟姐妹有5个,为了抢牛角粽,前屋追后屋,揉鼻子挤眼睛,非要抢到不可。那时表妹最小,力气小抢不过我弟和表弟,姥姥心疼她偷偷给她一个,谁知被两个男孩看见了,表妹急中生智,打开粽子,整个儿都用舌头舔了一遍。嘴里说着:“这下你们就没法抢了吧。”全家人笑得前仰后翻,姥姥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再聊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好傻,但是也是真的快乐。

端午节,家乡的习俗是家家户户要挂艾叶和菖蒲。绿油油的挂在门前的石缝里,很威武精神。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撒上雄黄,喝雄黄酒,早上用雄黄洗手洗脸。端午节那天,我们是不可以去菜园子里摘菜的。听姥爷讲,天上的神仙会给人世间撒上杀毒虫蛇鼠的毒药,保证下半年的丰收。我们都会提前一天把菜摘好放在家里。尽管这样的传说没有办法溯源,但是也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端午节前后气温升高,夏季来临,各种冬眠后的蛇虫鼠蚁出动,各种蚊蝇细菌,夏季也是疾病的高发期。

若是我没有离开家乡,这样的节日我也会牵儿带女,就像歌里唱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怀里还抱着个胖娃娃。”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喜气洋洋,就是为了赶着去找亲人团聚的期盼。

经济发达了,亲人离散了,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不禁感叹,月是故乡明,情是家乡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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