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笔,一只干枯的笔,一只没有墨水的笔。或者说原来原来有一点墨水,但是我的笔尖在空气里暴露了太久,出水口已经被粘稠的空气慢慢地氧化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大脑被一层一层的保鲜膜给裹住,没有死去,但也不确定不是还活着。。。
可我不想就这么躺着,不想就这么被关在一个长十米宽五米高三米的“笔筒”里面。默默等着每天吃饭喝水的生活。最让我不爽的是——周围的笔竟然都是这么日复一日地过着。啊,不,他们顺便把掉了自己的墨胆,通上了电游……
当然咯,我也不是不爽他们天天脑门通电,毕竟作为一只笔,各有各的活法嘛。我只是有一点难受的是,身边没有一群像我一样,喜欢唱五月天,喜欢画画,想要写写东西,思考思考“笔”生的笔友了。现在纯粹点的笔真的这么少的吗?还是通电门通多了?
除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外部客观因素,我最讨厌那个堵在我出水口的“氧化剂”——在我每次想要流点墨水出来的时候,它总是及时地跳出来,跟我说什么——不要做这些没用的事情啦,反正你也不可能做的好啦,反正就是三分钟热度啦,反正没有笔会认可你啦——你大爷的,做为一直笔,哪有那么多破事。没有墨水的笔,还能叫笔么?你妹的。
遥想当年,我的笔师(高中语文主任)还夸我——有千钧笔力。现在呢?挤个墨水和吐血一样难受。心态崩了呀。说起来开始怀念当时写作文的状态了呢——别个笔都在把作文当做任务完成的时候,我会绞尽笔汁画两个小时写八百字的文章,会用半个小时斟酌一个细节的描写。时间怎么就过的这么快呀。
转眼大学就要毕业,我才感觉刚刚醒来。那就索性就此提笔,泼墨挥毫。管他三分热度,管他有无人见,管他刮风还是下雨。我要尽情地写,要豪迈地写,要放肆地写。就算不知道自己要写什么,就算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子,写!写!写!
写出那皓月当空,写出那长虹贯日,写出那气壮山河,写出那天高海阔,写出那八千岁岁月,写出那八万里雄风。写!写!写!
我要和屈子在江边高唱《天问》,我要和孔子对论《春秋》;要与李白饮酒,要和苏轼高歌。
直到我写不动了,直到我不想写了。
我要忘记所有文章的章法,我要忘记所有逻辑的逻辑。一起随缘而起,随缘而散……
留我八宝琉璃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