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耶非耶 亦真亦幻
乔楚经人介绍，去了一家公司做一份简单的文职工作，她由此认识了同部门的白云，白云长得像一朵云一样纯洁，乔楚觉得和她在一起没有什么压力，这天，她们一起在步行街闲逛，迎面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份传单，走到她面前：“小姐，你形象这么好，要不要当演员啊？”
“骗子吧？”她牵着白云的手，看不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打算绕道而行。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跟上来：“看看嘛，小姐，就在16楼，你去看看也是个机会，不愿意可以走，又没有什么损失，你觉得呢？”
乔楚和白云面对面互看了一眼，觉得也是。再看看那人，一脸忠厚像，并不像个居心不良的人，就答应了。
她们来到16楼，看这里挂着一个名为“新丝路模特代理公司”，走进去一看，里面的装潢有点像影楼，墙壁上都贴着一些当红女明星大幅的写真，让人看着容易心生向往。
已经有好几个长相姣好的女孩子坐在那里填写资料。乔楚被一个殷勤的女招待带到一张办公桌前，填了一份简单的表格，又马上被带进了靠里边的办公室。门被轻轻地关上了，她坐下来，有点好奇，又有点紧张。
门开了，一个30岁左右的中等身材的男人走进来，男人自称姓马，是业务部的马经理。
马经理坐到乔楚对面，问乔楚有没有舞台经验。乔楚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问：“模特礼仪走秀算不算？我在大学学过礼仪。”马经理见她认真的样子，笑了。
他提出先看看乔楚的表现力，说着，扔过一个本子。
乔楚一看，第一面上面写着一段及其简短的对白。
她看了看，在心里酝酿了一下。
他们开始了，马经理帮她配戏。
乔楚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怀孕了。
男人表情冷淡地问：谁的？
乔楚一字一顿地说：你的。
男人问：你打算怎么办？
乔楚突然脸色苍白：“你说怎么办？”——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眼眶里有点潮湿。
男人突然拉过她的手，柔声说：“那就生下来吧！”
乔楚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剧本，又看了看马经理，有点发愣。
马经理笑眯眯地说：“你的感觉还可以。”
又问：你有没有想过要当演员啊？
乔楚一怔，她还真没想过。不过，哪个女孩子没有幻想过走上灯光璀璨的舞台呢？她回想起在文学院时举办的那个活动，她们几个礼仪生，深夜了，还穿着12厘米的高跟鞋，在灯下走过来走过去，舍不得卸妆，也舍不得脱下一身修长的旗袍。
马经理看她来了兴致，就细致地向她介绍了这个代理公司专门代理明星，比如周迅、汤唯、俞飞鸿等女明星，都是通过他们的包装走出去的，先是做平面模特，后去演艺圈，如今谁不认识她们？还有一些人，即使没有成明星，从他们这里出道后，开了模特经纪公司，从事一些时装秀、商业演出，等等。干这一行，有没有经验不要紧，只要把握住机会，草根也能一夜成名。
他说得极其具体，也极其诚恳，乔楚被他的描绘带得迷迷糊糊的，尤其是当她听说气质优雅的俞飞鸿也是从这里出道之后，就心生向往。
他又问她有没有拍过写真。乔楚摇摇头：“我只拍过大学的艺术照”她的手机里有几张大学时拍的写真，有一张是她穿着改良版的旗袍，低眉顺眼地看书，还有一张，她坐在一架缝纫机前面，双手托腮，很是娴静。她自觉挺满意的，她们班的男孩子，几乎人人都收藏了这两张照片。
于是她把这两张照片找出来，给马经理看，马经理扫视了一眼，道：“这哪里行？这种照片太普通了！怎么能够宣传呢？我们需要为你专门定制一个写真集，像这样的！”他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本风格大胆的写真集：“这样的风格，突出你的特点，你的腿又长又直，我们会专门为你打造一个系列。”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后期我们还要专门为你宣传，把你捧成明星！”
她突然抬起头，将信将疑地问：“多少钱？”
“写真的费用是28888，首期宣传服务费是10万。”
“这么贵啊！”
她还只是个穷学生，听见这个数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可以先为你拍写真集，只收个28888，等我们把方案策划好了，后期如果需要服务的话，我们要和你补签合同，做你的经济人，再收服务费。”马经理地说，一边说，一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乔楚还是面露难色。
”这样吧！你也可以先在我们这里交点押金，干点模特礼仪之类的，等你挣够了钱，再来入会”他有点不耐烦了。
“入会多少钱？”
“先交个500元入会吧！我们这里一有商业活动，我就通知你来试镜，但要现在交，你看呢？”马经理追问。
“那好吧！”他讲得口干舌燥的，又陪自己演戏，乔楚拒绝他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说500元也不算多，哪怕真的没有什么机会，也就当上课了，她就点头同意了。
坐下来又填了一张单子，马经理拿过钱，特意给她开了一张收据，并盖好了章，又告诉她，下次就凭这个收据来找他。乔楚点点头，把收据小心地叠整齐，放在钱包里。
出了门，见到白云，白云急忙问：怎么样啊？
乔楚说了个大概，白云听得一波三折，听说了她之后的决定，也就放心了。又恢复了开玩笑的嘴脸：“搞不好过段时间你要成明星了，不行，那我得多和你拍拍照片，你得给我多签几个名。以后我还要告诉那些粉丝，我们住在一起住过！”
说着，两人笑作一团。
隔了几天，乔楚果然收到了新思路的一个电话，说周六他们公司要几个礼仪小姐，去参加一个奔驰的二手车销售会场，乔楚连忙答应了。
周六一大早，她就来到了大厦。只见二十来个样貌姣好的女孩子在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得知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就自发互相认识了，乔楚和一个身形比自己还要瘦的女孩子坐在一起，得知她叫叶子，两人友善地交换了化妆品，又配合着把彼此都化得美美的，又留了电话号码，很快，大巴车就到了。
尽管是二手车拍卖，会场也还是被烘托得相当激烈，二十来个女孩子，被分在一楼和二楼的东西南北四个角，各据一端，靠话筒传话，很有仪式感，不断有人加价竞拍，主持人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提醒：“各位，这是二手车，大家适当加价，考虑性价比！”终于结束了，她们结好工资，又坐上了来时的大巴车。
临上车前，乔楚四下里张望，突然不见了刚认识的叶子，于是又回会场上去找。她刚来到会场的入口，就看到叶子被会场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负责人拉住：“你长的好像我表妹！”
“是吗？”叶子笑眯眯地说。
“我能不能请你吃饭？”
“改天吧！”
“留个电话号码吧！”
“行啊！”
叶子甩了甩头发，妩媚地偏了偏头。
乔楚看不见她的表情，她转身就回去追大巴车了。
隔了一段时间，乔楚又接到了新丝路的通知，让她去公司一趟，说是又有活动，于是挂了电话匆匆赶过去。
接待她的还是马经理，还是在上次的那间小会议室里。这次，她坐在马经理面前，感觉就有点熟悉了。
马经理打量了她一眼：“丰满了一点，不过更漂亮了！”
乔楚无意识地笑了笑。
他接着递过一把卷尺：“重新再量一下三围吧！”
乔楚不假思索接过来，脱下外套，先自己量了一下臀围，腰围，到胸围时，她有点不方便，就对他说：你帮我量吧！
马经理拿过尺，站在她的背后，双手绕过她的胸部，帮她测量。乔楚静静地等着，突然，他的手停住了，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她。
乔楚被一个陌生的异性在自己身上测量，本身的身体和意识处于十分敏感的状态，突然遭遇了他的袭击，不由得本能地扭动身体，极力去挣脱，马经理见状，马上松了手。乔楚回头瞪了他一眼，马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出去了。
回到众人面前的马经理又恢复了冠冕堂皇的模样，告诉大家，这次是去一所大学里试镜，拍一组床上用品。乔楚坐在那群女生堆里，没有吭声。
她随着人群，辗转来到这所学校，因是大学，这里进进出出的漂亮的女孩子更多了。
在一个拍摄的小房间，一眼望过去，只见里面是一张床，一男一女穿着丝绸睡衣，在床上相向而卧，女孩一脸娇羞，把头靠在男生的怀里，一只手努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只手在男生的身上缓慢地摸来摸去。
乔楚回头来向边上的人打听，得知她们都是在等着拍这个，她感到自己不会适应，就悄悄地退出来了。看来有些看似简单的举动，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出来的。
大学边上天宽地阔，她在大马路上放松地逛了半天，眼见夕阳西下，就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