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唱一支很悦耳的歌,常青藤的纸包,缄口的烟花,朱红的木筷,还有那温热的新酒。
—题记
这是我听说过的上海,知晓它的繁盛灿烂,羡慕它的人才辈出。但纸醉金迷的上海,不仅有夜上海是个不夜城的歌声,还有黑暗中隐约的啜泣声。
“江幺儿,外地佬,二傻子,三不晓。”繁华里宠大的孩子总是有这过人的骄傲感,他们手牵手围着我跳舞,咧着嘴,露出他们的两颗大门牙,似乎进行这一项神奇的仪式。我看着他们,对我扔石子,但我嘴里依旧哼着歌:常青藤的纸包,缄口的烟花,那是我的家乡啊,我的家乡…
我看着矗立在我眼前的国际大酒店,它有多高呢?充满了摩登气息的它估计几百个我叠起来都没有它高。靠着身后好似一粒粒石子堆起来的墙壁,有点疙背,鼻尖充斥着泥土的气息,它并不芬芳,一点点腥臭味因为小雨的到来更加浓烈,仿佛这条阴森小道从来不属于上海这座城市。
再次睁开眼来,我发现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天鹅绒被的温暖包裹着我,冰蓝纱裙,藕粉皮鞋,我眯着眼,看着这天堂般的屋子。“江幺儿,上台了,你怎么还没动?”一个脂粉厚重的女人拿着刺绣的小扇子风风火火向我走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推上了台。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刺花了我的眼,虽五彩缤纷却远没有乌苏小镇的烟花绚烂,掌声鼓舞雷动,却没有我想象真的能给我带来欢心雀跃。我看着旁的舞女在我一旁拿着雪白的羽绒扇,摇摆着她们的身子,仿佛我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我靠近那个从来没碰过的话筒,口中仍是唱着低低的歌:常青藤的纸包,缄口的烟花,那是我的家乡啊,我的家乡。
如果说,上海是个婀娜多姿的贵妇,乌苏便是一个温婉淡雅的淑女,温一碗新酒,朱红的木筷挑起一根根葱花小面,路上的人说话都是那样善良和气。但是我知道,江幺儿回不去了。一路的奔波,东躲西藏,死的死,疯的疯。母亲匆匆安置钱财,含泪的嘱托我去上海,她说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乌苏了,这里不安全了,以后上海才是最安全的。然后她就头也不回的抱着弟弟离开了。孑然一身的江幺儿去上海怎么活呢,我不敢抱着母亲的腿带我一起离去,她已经够苦了。
我只是默默的留着泪,告诉自己要活下去,我要唱着歌儿活下去。
暗哑的天空发出一阵惊吼,大颗的雨珠砸落在我的脸上,我睁开了眼,难以言说的悲伤就像一滴滴雨水,砸落地上。
纵然电闪雷鸣,却丝毫不影响大上海的喧闹,上海人依旧醉生梦死,总觉得危险是如此的遥不可及,上海永远是最安全的地带。他们放纵着,骄傲着,大笑着,愉悦着。
我从黑暗中走出来,向着绿色的土地的方向走去,嘴里依旧哼着歌:常青藤的纸包,缄口的烟花,那是我的家乡啊,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