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时节,为了喝老友老程儿子的一顿喜酒,千里迢迢,由西安来到河北的宽城。先是乘高铁到北京,老程的朋友来接站,而后驱车将我送至距离北京东北300千米的目的地。
宽城满族自治县县城距承德70千米。宽城在两山之间,呈东西走向,是一处狭长的盆地。县城两侧山峦叠嶂,郁郁葱葱,瀑河从县城蜿蜒流过。瀑河上的斜拉式索桥为宽城增添了无穷的魅力。宽城不宽,弹丸之地。
宽城老程儿子的婚宴现场十分热闹,充满着喜庆祥和的气氛。酒席更能代表着满族人的生活习性。十凉十热,一次上席,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碟子摞起来,分上下两层。荤菜多于素菜,除了一条红烧大鲤鱼外,还有红烧肉、酱肘子、条子肉、烧全鸡、炖全鸭等。满族人爱吃肉,也善饮酒。
喜酒是板城烧锅酒。
喝过喜酒的次日早晨,天色阴沉,外面下着小雨。老程冒雨来酒店接我。他率领一大家子人分乘几辆车奔向潘家口水库。
到潘家口水库时雨停了。潘家口水库位于宽城满族自治县东南20千米。
潘家口水库呈东西状,在两山之间,东西宽度大约二三百米左右。这是华北地区最大的水库,长度64千米,是主要供给天津的饮用水源地。
老程的表弟老三在水库边上住,他早已等候在水库的大门旁边。老三五十出头,体格健壮,一副乐天派。老三陪我们乘快艇在湖上游荡。湖面上烟雨蒙蒙,山色峻峭,两岸峭壁上形成独特的石林状。途中经过盘龙洞,一干人就靠岸下船,登入溶洞。溶洞面对着湖水,一线天开,被山岩和茂密的丛林掩映着,不易察觉,较为隐蔽,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在革命战争时期,溶洞一度成为疗养伤病员的地方。溶洞面积大约100多平方米,洞内空间大,干燥凉爽,中央供一尊弥勒佛石像。
从溶洞下来,继续坐快艇东去,转了一个大湾,来到老三的渔场。他的渔场位于水库东侧的一处港湾,这里依山傍水,风浪较小,适宜养鱼。湖面上星罗棋布,有80多个圈养点。他为了款待大家,特意收网捞起4条大花鲢,每条都在五六斤左右,当地人俗称胖头鱼。他在半山腰上盖了房子,专门用来看护渔场的,还养了一只大狼狗。他很辛苦,白天忙着筹备农家渔庄的事,晚上一个人在半山腰上值班。他笑嘻嘻地说,有贼来偷鱼的事也偶尔发生过。
老三的住所在水库景区的大门口附近,是一幢两层的独立别墅,依山面水,大约有400多平方米。水天一色,风景宜人,真是一块好地方。如果他的农家渔庄开业,一定会生意兴隆的!美中不足的是,他早年离婚,一个人既要忙着渔场的养殖,还要照顾好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如今苦尽甘来,一双儿女北上北京,成为"北漂"一族。他也成了当地的养殖大户。偌大的房子,只有他和80多岁的老母亲居住,楼上楼下显得空空荡荡。一楼渔庄的牌匾已经挂出来,名为"醉翁渔家"。这几个字琉璃烫金,铁画银钩。我说赶紧找一位贤内助,日子会更红火的!
返回到老三家后,大家分头忙起来。老三刮鳞开膛洗鱼,老程点火开炉煮鸭蛋,老程的女儿姗姗洗菜切菜。其他人在一楼客厅里打扑克,一个个都兴奋得手舞足蹈。
我负责炖鱼。灶台上支着一口大铁锅,我先倒入少半锅水,将4条鱼切成段后放入锅中清炖。老三家的饮水更接地气,从屋后山上引下一条水管线,天然的山泉水汇聚于"醉翁渔家"。这是地地道道的绿色生态系统。面对这种氛围,我的烹饪方法也在提升。这时老程有些纳闷,问我为什么不用油煎一下。我说这是水库里的新鲜鱼,必须是清炖,只有清炖才能吃出鱼的鲜美味儿来,而且鱼汤也更鲜。水滚了,放入几枝老三刚从门前的花椒树上摘下的鲜花椒串,而后又将大蒜、葱段、鲜姜、辣椒和盐投入锅中,又倒入一二两白酒。柴火炖了半小时,然后撒上香菜出锅装盆。
"哎呀,我的哥哟,放一把味精嘛!"老三将装有味精的袋子递给我。我摆摆手:"不能放这东西。放了味精,鱼本身的味道出不来了。"
鱼宴开始时已经是午后1点多了。满屋里都弥漫着浓浓的鲜香味儿。
面对一大盆清炖鱼,大家啧啧赞叹一番后,也都赶紧下手大吃起来。我先喝了半碗鱼汤。鱼汤咸淡适口,鲜香开胃。胖头鱼肉质鲜嫩,让人不想放下手中的筷子。喝下一盅白酒,再来一块鱼肉,有滋有味。我吃过许多鱼宴,但这一次印象最深。因为这是潘家口水库里放养的淡水鱼,鱼吃的是小鱼小虾,品质绝对优良,当然天然的山泉水会让汤味儿更纯正。
自家的鸭蛋就是与众不同,煮得正好,嫩而不散,尤其是蛋黄油溢出来,呷一口酒更是回味无穷。
鱼宴结束后,老三说他置办了一套音响设备,让大家在歌房练练歌。大家伙借着酒兴,南腔北调地乱唱一通。
老三的这套音响效果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