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诗人,至少能够临摹出海子的模样,初中自带忧郁气质的捧着海子,徐志摩一首一首的读,背到朗朗上口,开始以诗抒情表达青春期的躁动与对最后一排痞痞男孩的情愫。后来因为不务正业,老师收走诗集,爸妈吐着唾沫星子苦口心婆的教导,费力将我掰正走向一条他们自以为正确且对我最好的路。
当听到小孩子们说,我长大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老师,教育祖国的花朵。爸妈总会露出太阳花般的笑容,在他们看来,教师行业是一种稳定的仅次于公务员的铁饭碗,受人尊重,叫出老师二字,总有种敬你三分的客气语气。
我总不屑猪鼻子一哼,我才不要当老师。实话说,从小到大,我是一个很怕老师的小孩,也从不喜欢老师。九十年代伊始的教育,当还是棍棒底下出才子。学前班,抄写拼音字母,错把“a”写成“e”,挨了戒尺。至此上课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小学初中依然如此,记忆中的好成绩都是竹条子的嗖嗖声和手心的红肿得来的。
高中的志愿,爸妈说全报师范专业,毕业后出来当老师,女孩子不用挣太多钱,有份稳定工作最好。我嗤之以鼻,涂着乌黑的眼影,血红的指甲油趴在网吧里将志愿全部改为生物学。当时,我对生物的喜爱程度并没多少,选它无非是比写诗歌更擅长罢了。
如愿以偿,脱离了师范类院校。一年级对于未来懵懂无知,并没有要将职业规划到自己的蓝图里去,二年级隐约摸出要留大城市打拼的愿景,终于三年级定下了近三年的目标,那就是安稳的考研,去一所喜欢的城市,或者深造或者工作,但没想过要当老师。
读研之后,所有的小时候的诗人梦想,大城市打拼愿望,自我创业的前景,统统被每天的实验,外文文献所打破,每天早上想着接下来的实验怎么做,实验到瓶颈了怎么办,发不出文章毕不了业。马上要毕业了,没有文章没有对象,甚至连工作也没找好方向,整个人陷入泥涝,混沌不堪。
秋天难得的清爽天,小风微拂,天蓝的像玛瑙,连凶恶的大海也平静温暖下来。八大关的落叶想必已经红了,不宽的街道衬着黄色的梧桐,黏合着红瓦的德式老建筑,还有三三两两挽着手银丝斑斑的老人漫步。闲散恬淡,大有看庭前花开花落的舒畅。然而,这一切与我何关呢?我的实验还做不出来,我的课题还在冰与火的艰难中挣扎。也许,爸妈说的是对的,学这个不如学教师,带带课教教书,还有寒暑假的教师福利。
波波折折,兜兜转转,折腾了一圈,发现最适合自己的职业就是在学校教书。
可能并不是读研改变了自我的观点,而是随着年龄渐长,所有看不开的事情就不看了,所有不擅长的事情也就成了茶余饭后的兴趣,所有稚嫩的片面的想法也都和变性的蛋白一般改变了三维立体结构。
我问了实验室里二十个女生,有一半以上准备考教师资格证,还有几个已经考上,拿到了证书。她们对于考教师的普遍回答是,家里人希望她们出来从事教师行业,当然也有小部分人是将教师行业作为一个最后工作的保障,当然还有剩下几个是真的一开始便准备从事教师行业,考研只是给她们进入大城市教书的更好平台。
总的来说,以自我看法和周边的师姐师妹还有同级生的观点,大抵上,研究生毕业,女生从事教师行业的原因多样化,但中心不变的一点便是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对于教师行业的看法和解读发生着巨大变化。
*家人愿景从事教师行业
比如说我,家里人从小就期望我和妹妹以后都从事教师行业,我走偏了,妹妹却走了正路上了师范院校。兜兜转转,我又回来了。
*研究生毕业女生最好的工作途径
研究生毕业的女生,大多数不会选择继续攻读博士。对于科研的愚钝以及并不爱好是一方面的原因,大多数女生怕是再学个四五年,已经站在三十的头上,想想都会让自己头皮发麻,指尖一凉。
*寒暑假的优待
小z是我高中同学,毕业后,直接回疆做起了人民教师,我们笑赞她回去支援边疆建设西部,她很开心回应一句我是最美人民教师。当暑假我们奋战在实验室与蛋白质,大肠杆菌,DNA较着真时,小z在泰山顶上看日出,在云南洱海邂逅陌生人,在北京后海酒吧里听歌喝酒,在西安古城里熏陶历史,在拉萨布达拉宫做一次虔诚的喇嘛。
我们唏嘘着,艳羡着,用酸溜溜的语气怼她。她也不恼,笑嘻嘻回答说,想出来到外边世界走走,有寒暑假的工作是最好的选择。
*利于未来自己的孩子
昨天,是教师资格证考试的倒数第二天,在路上与师妹聊天,问她为什么研究生毕业后以后想要当老师。
她的回答简单粗暴,想留在大城市的好学校,为以后自己的娃儿创设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考虑到了后代的想法,真不亚于得了孟母三迁的真传。
不论怎么样,外边儿小风嘤咛,雀鸟婉转悠扬地啾啾啾,天还是那么蓝,海水还是温柔地拍着海岸,八大关依旧很美也很酷,写生的帅大叔拿起笔肆意涂抹秋天,生活一如既往的美好,选择在于你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