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离·序栖息的地方,白骨山常年冬夜,幽暗无光,兀鹫群鸦倏旋天穹,血色瞳孔和透亮寒冰是点缀黑暗神秘仅有的两种颜色。
冬离·序,“她是梨人的徒弟?桎梏你去告知她师傅一声。”
身为兰城·慕祭酒军师的桎梏,随身的侍臣,现在也难以分清眼前的是兰城主子还是血族魔鬼,不过只要他主子尚在,不管在哪副躯壳,他都誓死命从,这是他活着的意义。
“是。”
梨花树下,冬离·梨人空饮浊酒,独自吹勋。
隔壁是千尤·紫惟千年前沉落的湖泊。
波光粼粼,平静流淌。
他唱苏轼的词,“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弱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且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一闲人,对一陶埙,一壶酒。一溪云……与你…”
“笛声悠悠,不妨抚琴一曲。”
桎梏出现在他面前,他坐下并取出八玥神器之橙玥音琴边弹奏边唱,“问书生,何辱何荣?无汗马事,不献赋,不明经。得无念,得无名。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放下吗?”
梨人举起酒杯斜视着他,“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你指的是我跟随兰城殿下?…你唯一的那位徒弟追查‘死亡初拥’,如若再与黑暗势力抗衡,恐怕有失命之险。”
“我又不是苏轼,怎么会真正地懂他的诗词,他的作为。”
桎梏不紧不慢地收起橙琴起身,“你知道这是谁的警告。她的性命,你在不在乎,勿到了不可挽回再怅然惋惜哦。”
他离开了。
一只蝴蝶逡巡而下,梨人伸出修长玉指,蝴蝶停落在他指尖,“惟,紫葵的镇魂舞曲像极了你翩翩起舞的样子。”
明秀来到梨树前,树干上的题词映入眼帘,“人生若只如初见,换你如来生安度。”
蝴蝶飞走,梨人酒杯停住,“我的好徒弟,你就这样不吝惜我救的你这条性命,飞蛾扑火,自不量力。”
阿秀低下头,“回忆终究是过去了的,无法取缔真实的存在。一个宁愿活在煎熬的回忆里也不愿接受现实的人,没资格说我。”
紫葵跟着阿秀来到他们俩人面前,“她不是自己一个人,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阿秀,追查‘死亡初拥’是我们共同的事,你知道你这样孤身犯险令我很是担心吗?”
阿秀不语。
紫葵渐露认同的微笑,“忙碌不等于充实,忙于自己喜欢的事才是。阿秀,我很高兴你能做你想做的正义。”
阿秀,“我不相信别人对我理所当然的好。越来越接近真实的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
“我说过,我们是朋友啊。不管困难险阻,我们一起面对,一起为喜欢的事沉迷,好吗?”
阿秀哽咽道,“我一直以来的冷漠,不是不想积累人缘,而是好多都不是人。紫葵,直到遇到了你…谢谢你。”
她们破涕为笑。
梨人,“紫葵。”
紫葵,“梨人哥哥,你是我敬仰的非人类,你做到了答应我姐姐以动物血为生的承诺。”
“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可爱。”
紫葵黯然地走近湖边,“梨人哥哥,这就是我姐姐沉落那湖吗?”
梨人,“我找不到。不过当我再次见到你那刻起,希望的火苗再次在我心头燃起。无止仙人跟紫惟说过,冰雪之地,出世之季,终结之时,缘起缘灭,终有定数。”
“我不相信姐姐的定数,我一定要找到姐姐。”
紫葵,“我一直都很羡慕能够在山里生活的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土。我的故土,是我的乡下。
乡下,离开容易回去难。那里,好似自己的心灵归宿,可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想。纯净的空气与水土,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即使离乡别井,犹存宗土乡气的羁绊。过年如有亲族团聚,年前年后的艰辛,都会感到是值得的。人能走多远?树会长多高?最终还是回归故土,落叶归根。不忘本,才不迷茫。家,有家人在的地方,乡,有亲人在的地方。我的家与乡早随姐姐的消失而匿迹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宇宙是现实世界与内心世界的总和,而理想外的日子,又是虚妄的。越长大越发现,笑和哭成了一种能力。
一位饱尝纳粹集中营种种折磨的幸存者说,‘在任何特定的环境中,人们还有一种最后的自由,就是选择自己的态度。’
拥有这么多,谈何挫败。谁都不是生而突出的,所有的不够自信,都源于不够努力,只要努力,谁都不会差。
希望往后都是喜极而泣的泪水,其他的,就当洗洗眼睛,过后便是全新的世界。”
蛇神·桧,“千尤,待我们找到紫惟,平息魔患,我与你在繁华尽处,寻一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晨钟暮鼓,安之若素,日暮天涯。”
最近由病毒引起了一种席转全球的传染病,疫情如古记载的,“疠气横流,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灭……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疫情连连,景况凄惨,惨状可见一斑。
“这猝不及防的疫情怎么如此泛滥?”
眼镜王蛇说,“其实疫情迟早是要发生的。韩非子有所记述,‘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野生动物在维护自然生态环境方面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他们通过食物链关系互相依存,相互制约。食物链一旦被破坏,生态平衡就会被打破,例如青草-蝗虫-蛙鼠-蛇鹰,人类无节制地捕捉野生动物,虫害就会越来越猖獗,影响的森林、草地、农田、生命安全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琉璃,“也就是说导致这次疫情发生的重要因素与人类滥吃野生动物有很大关系。”
紫葵,“听说这与蝙蝠有很大关系。”
李寂,“我调查过,有一村庄的蝙蝠很是怪异。”
他们来到所指村庄。
阿秀,“我们这人多势众的,分成两队吧,我与寂王川冉,紫葵与桧小曼琉璃。”
小曼以蛇身藏进蛇神大人衣襟。
紫葵,“没问题,各自小心,保持联系。”
紫葵他们到村内调查,一路上桧引来穿戴银饰短裙少数民族少女们的花痴状关注,议论纷纷,窃窃私语,脸泛红晕,兴奋不已。
小曼窃听道,“愚蠢的人类。”
一位妩媚多姿的女人站在家门口招呼道,“自从这里发生疫情,都没来游客啦,莫非你们也是来了解疫情的?”
紫葵,“是的。”
“你们远道而来不如进来坐坐,你们想调查什么我把知道的都说给你们听。”那女人向桧抛媚眼。
桧无所动。
紫葵,“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你。”
她热情洋溢地拿出珍藏的酒酿给我们倒上,仰慕的眼神全放在桧身上。
她坐到桧旁,“这般俊俏的阿哥是哪里人?”
桧想了想,“中国人。”
她娇羞一笑,“阿哥好风趣。”
桧看了看紫葵,意识交流,“千由,我不会说话。”
女人的手想靠近桧,桧下意识地将手移开没让她碰到。
她端起酒杯,敬道,“来,自家酿的陈酒,还望不要嫌弃。”
女人的直觉都知道她在勾引他,紫葵醋意大发,她接过桧的酒杯,一饮而尽。
这次小曼忍不住站在紫葵这边,“做得好,别让蛇神大人喝这荡妇的酒。”
呛得紫葵连连卡喉。
三人一脸懵逼地看向她,除了酒自身的浓烈醇厚,因为禁血与鳞血关系百毒不侵的紫葵还察觉出酒的不对劲。
紫葵怔了怔,意识交流,“桧,这酒有问题,我们不妨将计就计看她耍什么花样。”
紫葵放下酒杯,“先生不能喝酒,我代他喝了,真是好酒。”
女人向她翻了一白眼,“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将且留下歇息明天再走吧。”
紫葵,“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深夜。
女人呼唤紫葵醒来走到她房间。
女人,“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离开他,让他永远留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喝了他的那杯酒,有我下的蠱,蛊虫已在你身体安家了吧,如若不想丧命,就得听我的命令。”女人嘴脸得瑟地扬起。
紫葵从容淡定,“你只是为了美色?疫情跟你有关吗?”
“呵,自身难保了还关心疫情。”
“虫子恐怕还没下到我的肚子就被我身体的毒素吞噬了吧。”紫葵拔下白玥簪,簪子变为双玥长镰。
她吓了一跳,“你是谁?”
桧和琉璃也走进来。
桧,“我观察到村里有不寻常的蝙蝠深夜出没,跟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腿软坐到地上,“难道你们是警察?我说警察同志,我用的是我族择偶定情的蛊毒巫术,习俗如此,我容易吗我…”
她拭泪而泣。
紫葵,“蛊毒巫术?”
女人羞愧地解释道,“我用的只是情蛊,就是将百种毒物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吞食,取最后活下来的下蛊。可以下到给心仪情郎的饭菜,酒中,甚至服饰上。中蛊之人唯有臣服并守护在下蛊之人身边,蛊虫的吞噬之痛才会停止。我只见过被村里一只蝙蝠袭击的那人表现出骇人的僵尸之症,其他的真的与我无关我也不知情。”
紫葵向他们尴尬一笑,“搞了这么久,原来是情蛊呀…”
琉璃掩嘴而笑,“呵呵紫葵……”
桧,“千尤,真神奇。”
紫葵,“呃…我们去看一下他们有没发现那位受感染的村民,有何进展。”
他们点头。
临走时紫葵回头微笑着对女人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试想一个你不爱的人把情蛊下到你身上,你多身不由己。真正的爱情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时间会证明。”
阿秀他们四人在村外调查。
不料惹来了一群村民劝阻,十分热闹。
好心的村民们说,“年轻人啊,别拿生命冒险啦,山上发生过疫情,而且那人病得不轻呐,如果你们在我村出事,以后还哪有人敢来旅游啦?”
犬一川,“各位叔伯大婶,我们都没叫你们跟着我们,别折腾了快回去歇息吧,祝愿你们身体健康,大富大贵,再见,再也不见。”
雷鸣一闪而过。
阿秀,“惊蛰有雷声,虫蛇多成群。”
王,“有些动物会随外界的温度而行动,现在气温十八摄氏度左右,正适合深夜动物的活动。”
犬做着鬼脸发出诡异的声音吓唬村民,“蛇与蝙蝠出没哦,还不赶快回家睡觉~”
村民们不寒而栗地往后退了几步。
村长出来说,“我们村一向不招惹野生动物,对其更是怀有敬畏之心,例如蛇,它是祖先派来巡视平安的,进了谁家就预示谁家居住平安,在家中发现蛇是不杀死的,将其放回山中。要是在路边遇到蛇群盘在一起,就要把身上的一样东西丢去表示忏悔,然后走开,当做没看见,看见蛇交配是大逆不道的。所以我们从没对不起过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一定要跟你们上去,保护你们。”
小冉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说法?我怎么一点都没听懂。要是这样,你们就不会有人被袭击啦!”
村长鄙夷道,“谁知道他干了什么坏事。”
有一人尖叫,“啊!蛇!”
我们向她所指方向望去。
王,“大家不用怕,它在睡觉。”
阿秀,“睁着眼睛睡觉吗?”
王,“蛇的下眼睑是一个全覆盖不可活动的透明鳞片,所以蛇总是闭着眼睛而不是睁着眼睛,睡着和死去也是这样。它们虽然眼睛不好,但能准确地侦测到运动,与它们狭路相逢,后退避让,给它们逃跑机会一般不会无故伤人。”
阿秀,“哦,果然是同类的,专业。”
川调皮地看着王的眼睛,“脸瘫,死木头。”
王戳了他眼睛,动作迅速毫不留情。
他痛得眼泪直流。
寂指着川,“村民们,他被蛇咬了,这里没信号,请下去帮忙叫救护车。”
川,“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村长急切道,“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你们留在原地好好照顾他,别走开啊。”
小冉问川,“辣条你没事吧?”
“放心吧,刚不是说我们透明的眼睑也是蛇鳞的一种。”
“那你干嘛流这么多眼泪。”
“我口渴。”
“弱条。”
“有没听说过蛇越长寿命越长,你才是弱条,你们都是。”
“这么弱寿命长也没用。”
“要不来试试。”
“来啊。”
阿秀,“诶,你们俩有完没完?”
紫葵他们赶到。
寂,“你们有何进展。”
紫葵红着脸说,“我们需要找到受感染的那位村民。”
红柳与单浩出现。
红柳,“不用找啦,我们找到了。”
紫葵,“红柳姐姐?”
寂看到单浩,“师傅?”
浩惯性不好意思地边绕头边笑着说,“徒弟,想师傅了没?”
“没。”
浩僵倒。
寂,“你们怎么在这?”
红柳扇着团扇,“我们找到受感染的那人,有僵尸之症,不是一般的病毒感染所致,询问出是被这里的蝙蝠袭击,可惜没有救活。这件事涉及血族,非同小可呀。”
冬离·季人发来火团攻击,“该死,吵本大人睡觉!”
红柳用团扇扇灭,“冬离家族三公子,幸会。”
单浩,“莫非你就是始作俑者?”
“吵死了。”季人再次向他们发出火圈。
他们闪躲,地狱之火烧到了果园上。
寂举起手枪向他射去银发子弹,“请尊重农民的劳动成果。”
“至少我知道头也不抬是一种没礼貌的行为。”季人敏捷地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闪躲。
寂,“悉听尊便,聊不来的路人,凭本事说话。”
他们双方停住攻击。
季人像猫状蹲在一颗树干上对寂邪笑着说,“好久没人陪我动手脚筋了。”
冬离·彩儿撑着幽灵伞悬在空中,“组队欺负我季人哥哥,我可不同意。”
季人不屑道,“要你管,别像个幽灵样跟着我。”
紫葵仰起头,“你们怎么会在这?”
彩儿,“我还想问你呢,我们一直都栖息在这。”
彩儿看到紫葵的白玥簪,“你,就是千尤·紫葵?”
紫葵,“我们在调查蝙蝠所携带的病毒是否与血族有关。”
彩儿捧腹大笑,笑声响彻园林,“哈哈哈,脱发怎么不寻根洗发水呢?你们人类真可笑,滥吃蝙蝠还把锅甩给我们?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大哥说得对,贪婪贪婪滋长邪恶,执念蔓延心魔,自取灭亡。”
单浩,“伶牙俐齿。”
红柳,“看来小妹妹不知情呐。”
彩儿对她们怒吼道,“说谁小妹妹,老阿姨。”
红柳眼角暴起皱纹,“老阿姨?”
“今天不与你计较。”彩儿说罢转过头来看向紫葵。
“你就是当年打伤我大哥的血猎。”她转动幽灵伞,边缘伞骨烈刀向紫葵袭去。
小脆蛇蜥挡在紫葵身前。
“千尤小姐,让我脆蛇蜥大显身手吧!”
紫葵手掌放到它头上,“神赐近兽,解灵守护。”
脆蛇蜥变为比霸王龙高大的巨型身形。
紫葵,“脆脆,小心。”
幽灵骨刀不入表皮。
彩儿,“竟能挡住我幽灵伞骨。”
她认真打量了下成熟的脆蛇蜥。
脆蛇蜥也瞪着死鱼眼看着她。
她忽感头皮及浑身酥麻,“啊——你这条滑溜溜的是什么东西啊,别过来!”
她闭上眼。
大伙一脸懵逼地看着她飞走逃掉了。
季人,“什么鬼?这东西你也怕!”
紫葵不好意思地绕绕头。
他们看见电筒光。
王,“他们要回来了。”
寂,“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季人,“你怂什么?”
寂,“别急,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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