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萧
遇见你,真幸运
01
我是个话很多的人,这体现在当我和别人共餐的时候,总爱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从吃饭前发生的事情,到点评桌上的饭菜,到今天上热榜的新闻,再到对新闻的看法,再到……吃完饭。不过我算是幸运的,遇到了乐意听我滔滔不绝的一些人。
我的朋友佳瑶,外向活泼,热情幽默,着实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从见面到吃饭一刻不停的聊,之后还能去操场走上几小时,一圈又一圈。
聊天并非是外向人的专属,虽说我话很多,不过我的性格不算外向,反而夹杂着一股内向的味道。这种特点,又让我和另一个朋友敏萱产生了火花。她虽不如佳瑶外向,但也是个乐意和我谈天说地逛操场的人。我们通常是约定好一个固定的时间吃个晚饭,之后散步聊天。
当然,最难得的是遇到了一个听了我絮絮叨叨三年多的男友。正因如此,我的内心似乎很少烦恼,也没有隐藏,说不定也是我的心太小了,容不下这么多琐事,只好一吐为快。
总之,遇到了上面三个挚友,于我这么爱念叨的人而言,不得不说,是十分幸运的一件事。
02
其实,我并不总是一个话多的人。因为记忆中小时候的我,时常被大人形容成一个不爱吭声、文静甚至木讷的女孩。
还未上学的我,爸爸经常从外地带一些连环画回来,我总是迫不及待地先睹为快。记忆最深刻的有两幅漫画。
第一幅是这样的:蟒蛇偷吃了一头农夫家的小牛,肚子被撑得好大,全然没有了蛇为之骄傲的腰身,不过过了几天就消化了。之后它又吃了一头梅花鹿,可悲的是,梅花鹿头上尖尖的角把它的肚子刺破了,蟒蛇便死了。
还有一幅是讲一个渔夫打渔的时候掉进了海里,被食人鱼吃得只剩下一副骷髅和一身衣服。
具体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重要的是,我对于书中内容的痴迷完全超过了爸爸给我出的算术题,这仿佛是为几年后的偏科的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小学五年级我便开始偏科,语文成绩一路飙升,数学成绩一落千丈。语文成绩飙升的原因我是清晰明白的,但是数学成绩的下落我整不明白。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十分佩服那些各科均衡且优秀的莘莘学子。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是2008年,那个时候老师让我们自愿写一篇作文,主题是「寄给汶川孩子的一封信」。我写的是用自己亲身经历的伤痛来安慰汶川孩子要勇敢坚强地渡过难关。老师在班上只收到了两篇,一篇是我的,一篇是另一个女生。
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你的信写得不错,可是这句子还是要优美些呀,什么比喻、拟人这些修辞手法得用起来啊。你看何同学的就很好呀!”老师把那个女生的作文给我看,全篇文句优美,辞藻华丽。
我拿着老师归还给我的作文走出办公室,眼里噙满了泪水。那一次之后,我便一股脑儿地钻进了作文书里,作文得分也越来越高,一开始原本嫌弃我文章的语文老师,后来让我帮她批改作业,成了她的得力助手。
虽然如此,但是我至今也不认同老师对那封信的评价。毕竟如果有谁写了一封语句优美、辞藻华丽的信给我,我可能会觉得对方是一个神经病。
03
上了初中,偏科于是更加厉害。我还记得有一个暗恋我的男生,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我一本近4厘米厚的作文书,不得不说,这又是加剧我偏科的一个重要原因。
那个时候,流行《花火》、《爱格》诸如此类的杂志,里面大都是一些或甜蜜或苦涩或悲伤的爱情故事,恰好符合了花季少男少女们那颗悸动的心。
我当时对爱情这个东西还是没有开窍的,虽然经常会喜欢学习成绩好、长得帅的同班男生,但是也仅仅是暗恋,从未想过恋爱之类的。而且由于心理课上的老师说了一句:“暗恋是可耻的”,我连暗恋的小火苗都接近熄灭了。
由于小学受到语文老师华丽文风的熏陶,初中也毫无意外地延续了,初中的记叙文总能被我写成夹叙夹议的散文,大量华丽的辞藻充斥着整篇文章,尽管如此,我的作文还是深受语文老师的喜爱,总得高分。
虽然对于读书笔记没有做硬性要求,但是我自己总爱去摘抄一些唯美的句子。而这些句子的来源便是那些流行杂志。
我喜欢某些句子的原因,不是它用了什么修辞手法,也不是它语句有多优美,而是那种唯美清新的意境。我经常翻看那些句子,以至于它们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考场上作文时我便信手拈来。
除了句子迷,我还特别热衷于取好听的名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名字本身是一个遗憾吧。之后让要好的朋友从中选出她们一致叫好的名字,便开始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说创作。
我买了一本又大又厚的本子来创作小说,每天晚上带回家写一点儿,第二天带到学校里给同学们看。我写的也是爱情小说,不过都是十分单纯的相互暗恋的情节,现在想想,倒也挺佩服那些青春校园杂志的作者,因为我所读过的故事当中,基本上没有吻戏,但是却总是描绘了一份令人刻骨铭心的爱情。
虽然我小说创作的热情高涨,但是毕竟精力有限。同学们都在不断地催更,或者直接来向我打听下面的情节,那个时候,我在班上俨然成了一个小作家。可惜,这种小说可不能被老师知道,否则该说我小小年纪思想不纯了。
04
上高中之后,小说创作和渐行渐远的初中同学一样,不见踪影。我再也没有过那种如此强烈的创作欲望了,我的生活目标只有一个——考高分上大学。
高中生活是十分紧凑的,一周时间只有周六下午半天的休息时间,但是也被老师的作业安排地满满的。我对于写作和文字唯一还在坚持的应该就是摘抄句子了。
高中流行的不再是青春校园杂志,因为入不了老师的法眼,取而代之的是《哲思》、《意林》、《读者》之类的杂志。我喜欢的也不再是青春的美好感情,而是那些鸡汤文。
现在的我看来,鸡汤文是无聊的、虚假的、天真的,但是在高中的艰难求学岁月里,它的确在精神上给了我很大的动力。比如:
「I am a slow walker,but I never walk backwards(我走得很慢,但是我从来不会后退)」
还有一些句子虽然鸡汤,如今看来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比如:
「幸福不是那么矫情的,我对幸福的理解就很平常: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并且能靠这个养活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并且让他们也快乐。」
高中时期从中看到的是简单、单纯和美好,不过如今再回过头来细细品味,就发现这样看似平常的事情,很多人可能穷尽一生都难以做到。
前不久,我高中时期的一个朋友说,她也还记得我那本记满了鸡汤句子的本子,每当她考试失意时,总爱拿去翻一翻,也或多或少能带给她激励。
我想,人还是需要鸡汤的,小的时候,我们会信奉那些不切实际的激情;长大之后,则是相信那些有道理的鸡汤。
高中时期的文体大都有些死板,基本上是清一色的议论文,所以我一直以来擅长的美文写作就无法发挥作用了。在经过学习和训练之后,议论文写得倒也不差,语文学科还是我的强项,只是高中几年的时光,把我雕刻成了一个略带死板和套路的人,写作不再随心所欲,立场不再坚定不移,而「创作」则变得更为奢侈。
05
我高中忙碌到没有时间看闲书的时候,总是爱幻想:考上大学之后,一定要看很多很多书。可惜,现实磨平了的想象不是那么容易涅槃重生的。
真正上大学之后,完全忘记了阅读和写作这两件事。直到大一下学期的写作课,老师要求我们写一篇文章,提笔才惊觉:自己似乎什么也写不出来了。意料之中,我的文章并没有受到老师的好评。看着其他同学的文章受到老师的表扬,心里又是五味杂陈,明明我曾经就可以的呀,现在怎么反倒不行了呢?
这样的挫败感不仅没有让我再次投入写作和阅读,反而让我对写作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把它当成了自己的软肋,甚至愈加地厌恶和不屑。
大三的时候,偶然接触到F小姐的电台,给了我许多感触,她的才华和思路着实让我又惊又喜。她是一个声音好听、文笔细腻、思想有趣的女生,这也是我一直十分向往的样子,于是在她的启发下,自己也开始写文章。
我还记得自己最初的几篇文章,写得十分艰难,大概要花3、4个小时。比如《真正的孤独是享受》、《愿你永远是少年》,都是花了几个下午才磨出来的。
后来开通了简书,每天写点小文章,但是总是气馁于没有人阅读。不过心中写作的小火苗已经燃烧起来了,便不那么容易熄灭,依旧坚持在写,到今天已经写了5.8w字。
我深知自己的文章不抢眼,阅读量也不高,但是我发现坚持写作的意义不在于你的作品被多少人看到,而是自己写作能力可视化地提高,至少不至于提笔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06
其实呀,写作就像是我从小到大的一个朋友,小时候的我无忧无虑,也没有旁人的打扰,整天和它腻在一起,玩儿得很开心。
长大一点之后,由于要升学各种现实压力,它不忍心打搅我便远离我,我时常想念它。
上大学了,我似乎记不清它的样子了,它变得陌生,让我感到无奈和恐惧,于是干脆不理它,而是和说话玩儿到一块儿去了,这可能就是我上大学后变得话多的原因吧。
可是真正的朋友就是一直在身边的呀,慢慢地,我逐渐撇开成见,寻找它和我的回忆,不曾想,它从来没有离我远去,而是在原地静静地等着我回去牵它的手,然后再一起走向未来的人生。
我只想对它说一句:不好意思哈,以前是我不好,没有等你,把你弄丢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让你住进我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