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在旧时光的那句我爱你(22)


昭阳的情绪陷入极度的悲痛已经有好长时间,不知这是自哀呢还是替别人难过,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不吃不喝与暴饮暴食交替,或者说自暴自弃,不把工作放在心上,只是到处玩乐...这样的悲伤已经快要走到一个末端,因为昭阳实在觉得那样愚蠢的行动没有意义,于是他中止了颓废,似乎好日子也就要来了。


昭阳静止不动的生活里已经开始有新朋友走进来了,前段时间他好长时间不出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闭门思过或者说面壁思过,不管怎么样就是明白了自己不好。这次他总算结交了一个新朋友,是交物业费时认识的女孩,因为女孩酷爱看恐怖片和鬼片,昭阳交她小噩,打扮前卫穿着性感,她和昭阳住一个小区,他们便开始频繁的走动,昭阳和她一起抚养一只小仓鼠。他们两个性格上是很合得来的,于是非常亲密友好的相处,进入了一段类开放性关系,就是互不要求,没有名分,这样虽然不合常规,但双方都没有什么压力,倒也是一件好事。


小噩平时要上班,昭阳最近完全不想工作,除了闲来无事在小噩那打发时光以外,他也开始试着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比如他某次为了寻找青春的那种凌乱的滋味,特地到处坐顺风车来往城市的许多角落,因此结识了一名一同乘车的队友,在她听到昭阳说想到处蹭顺风车觉得有趣,便一起进行这奇怪的旅行了。这位姑娘昭阳叫她小诶,她一个人住一间没有装修的房子,亲自下厨请昭阳吃了个饭之后,俩人其实也算是一段暧昧关系了。


昭阳在小诶家里也住了一段时间,两个人一起养了一只八哥,可笑的是昭阳非常热衷于教那只小鸟说脏话,搞得八哥出口成脏,张嘴闭嘴都显得非常没有素质,堪称一句卧槽走天下,这就使人极其无语了。


这一天刚好小诶的表妹因为上高中要过来寄宿,因为少儿不宜的原因,昭阳也就顺便退出了八哥的师父身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居住,说起来小诶的表妹虽然是一个大写的电灯泡,但那一手做手帐的本领真的是空前绝后,昭阳有次跟着她做了一会手帐,顿时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也在那些可爱的贴纸里面得到了治愈,但毕竟此地不能久留,此后昭阳和小诶约会总是选择在附近的宾馆和酒店,有时彻夜不归小诶就和表妹说自己在加班,凡是大人都是要对小孩子撒谎的。


小噩呢,因为她昭阳居然和幼儿园时的发小重逢了,人们总是提到六度空间理论,即任何两个陌生人通过六个人就可以联系在一起。昭阳这时候才觉得世界真小,听着幼儿园发小,一个小时候看着很乖巧文静,长大以后还是很温柔可人的旧相识,此时此刻她戴着眼睛个子很高,还没开口自我介绍昭阳便想起她的名字叫欣儿,小的时候她家条件就很棒。说起来昭阳身上那些自己早已经忘却了的记忆,从另外一个人嘴里蹦出来,居然有听有声书的感觉,本来自己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年轻人,是不屑于回顾过去胡乱追忆的,但是命运偏偏拉着昭阳回溯一些遥不可及的记忆,于是他开始一件件沉思,慢慢的他想起了一些人物。他一个一个的想,发现举凡人在寻找过往的时刻,大脑总会处在一个停摆的区域。


他之所以会记得欣儿这个人,是因为她后来和自己一起就读了同一所小学,并一块经历了一些事情,昭阳记得有一次学校有一位出身贫寒的男老师为了省吃俭用,喜欢向班级里的同学们索要蚕茧,因为那种东西可以作为食材使用,因为当时欣儿和自己都在养蚕,因此便经常主动的往外捐献蚕茧,有时他俩是一块前去的。除此之外,学校里的孩子们捉的知了也经常会送给那位男老师作为食物,他当时兼职做学校的夜班保安,因此经常在门卫室自己烹饪虫子,尽管时常传出阵阵香味,他从未把烧熟了的虫子送给小朋友品尝以表达感激,那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后来做上体育老师时非常喜欢体罚学生。学生们喂他的虫子大概也是肉包子打狗了。


昭阳又记得一件事情,也因此自己对这位欣儿同学的印象不错,当时自己学习优异但是体能笨拙做操时表现的不怎么样,可能也仅仅是做错了一个动作而已,班级里的一位女老师上来就扇了自己一耳光,这似乎是一种惩戒,因为她们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那种惩罚学生的权力。


后来昭阳感到愤怒便回到家里去找家长告状,家长便去学校要求给出一个说法,并找到那位女老师,可惜的是当时在场的全班同学没有一个敢上去作证的,只有欣儿同学表示当时看到昭阳被揍了,但仅仅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在女老师的注视下,欣儿挨不住也反水了,她说不记得了,甚至否认自己刚才的言论,昭阳的父母感到极度烦闷,就上前理论,最后把女老师说哭了,但是学校方面没有承认错误,包括那位吃虫子的男老师,义正言辞的说,学校里的老师从来没有过体罚学生的行为。再往后的结果是,昭阳升初中的时候就没有在那所小学关联的中学就读了。而那两位老师似乎极其记仇,从那之后就采取冷暴力的措施应对昭阳,昭阳那时候才明白,大人很多时候比小孩子记仇多了,甚至孩子可以原谅大人,大人却无法赦免孩童,即使他们自身不修,还总是喜欢教育孩子们为人处世。


后来某次毕业良久,昭阳看到那位当年体罚她的女教师牵着一位可爱的女童,神情动作极其温柔,这使他深度领会到世界的双面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也许在你的剧本里是坏蛋的人在别人的剧情里面又变成了一个好人。


想着想着,一不小心昭阳的手机唰的一下掉到地上,把屏幕摔了个四分五裂,在两个女孩子的嘲笑之下,昭阳只有暂退一步,离开这儿,寻找修理店维修手机。走了一些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号称专业修手机的,至少牌子上是那样,昭阳把手机递给他维修,只一小会儿的功夫,有好几个客人怒气冲冲的上门指责他刚修好的手机又坏了,那位中年男人也只有忍气吞声,笑纳了好几部手机,表示愿意重新返修,昭阳也是久历江湖,从男人拆装手机的动作来看,能看出不是很熟练,尽管他已经一大把岁数,但想必从业时间不长或者说是在这一行干的不太精,总之他不是什么专家,甚至有点笨手笨脚的味道。昭阳开始转头打量四周,在这个手机店附近是一个菜市场,来来往往买菜的人几乎都衣着朴素,看起来不太出众,还有很多穿着工厂工作服的工薪阶级来来去去走着。昭阳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男人面前,他年纪约莫超过五十,已经属于中老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普通的一生就这么定向了,有的人本来就是笨拙的,如果这样的一个男人家里有一只向往风花雪月的母老虎的话,恐怕他是很难满足自己的妻子的。


昭阳后来拿到了老板帮自己维修好的手机,只是放到手上还没有几分钟手机的屏幕却又阴暗了下去,老板便战战兢兢的看着昭阳,似乎这一大会功夫的忙活是白忙了。但出人意料的是,昭阳把修手机的价格原封不动的支付给了他,可能是最近心情实在不好呢,连带着对金钱也不是那么吝啬了。老板异常感谢,开始询问昭阳多大年龄,有没有结婚,语气里有想给昭阳介绍对象的打算。


昭阳平静的回答说:“我现在都两个女朋友了,你再介绍一个我就忙不过来了。”


可是老板听到昭阳这一副桃花运旺盛的陈述却并没有羡慕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的劝昭阳尽快成家,因为这样浪荡的生活不是正确的,等于是挥霍青春,看似是占了便宜其实是吃了亏,过来人不会骗你,不如尽早找个靠谱的女人组建家庭,家庭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才是最坚强的后盾。


老板说着说着似乎动了情,拍了拍昭阳的肩膀说:“小伙子,少搞什么情情爱爱的,伤身又伤情,在我们那个年代人能填报肚子就不错了。”


昭阳对他这番充满好意的言论自然是无法理解,但也不觉得讨厌,浅浅表示感谢之后,便拿着破手机去附近的手机专卖店买了个新手机,在做完数据迁移和 SIM 卡移位后,便仍然意气风发的回到了小噩的家里,欣儿当晚决定在那儿过夜,于是三个人在吃完火锅后,便一起回到卧室打开投影仪看电影,放映的是很经典的影片天若有情,刘德华骑着摩托车带着吴倩莲,彼此都是盛世美颜,这仨人看着画面你一句我一句聊天侃大山也是很有趣的了,聊着聊着,看着看着,小噩居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昭阳没想到欣儿居然趁此机会把坐姿挪的更靠近自己一些,作为一名花丛老手,他很容易就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想要干什么,反正她和小噩也不算是什么正牌的男女朋友,所以当欣儿带着渴盼的眼神贴到昭阳胸里的时候,昭阳顺其自然搂住了她,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昭阳发现自己怀里搂着两个一丝不挂的美女,他总算是稍微理解了鹿鼎记小说里韦小宝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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