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心小妹
还记得那是个明朗的上午,林小溪趁着课间操休息的时间,叫了高三(九)班杨柯出来。她顾不得那些探着头好奇的目光,低着头把那封纂得紧紧的信塞到杨柯的手里,就飞快的逃回到自己班。是的,这是一份表白的情书,一份迟来的告白。林小溪喜欢杨柯,从高二到高三,不怨相遇晚,只怨不能相伴到永远。
高二那年,他们一个班。如果这一年,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是小溪不会想到老班会一个这么闪亮的男孩安排做她的邻桌。
闪亮,这是小溪能想到唯一可以恰当形容杨柯的词汇了。如果只是长的帅,那在小溪的世界里也仅仅只是一个有着好看皮囊的男孩。要命的是,杨柯不仅长的好看,还会唱歌,跳舞和画画。会唱歌和画画的人对小溪来说是有致命杀伤力的。小溪幻想的爱情,是心中的那个他会唱着歌向她表白,会把她们的故事画成画,封印在时光的盒子里。
所以,当班主任把杨柯安排在小溪身边的时候,林小溪是意外的,也是自卑的。小溪觉得自己太平凡了,人长的不漂亮,除了那勉强说得上去的成绩,小溪没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才艺。她是班级里卑微的存在,不引人注意,也害怕被人注意。
排座位后的那天晚上,小溪一直都在想我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安静的尴尬。小溪觉得自己太笨了,思来想去竟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后来还是杨柯向她请教了一个数学问题,开启了两个人半年来的第一句话。
后来,两个人的话题也渐渐变多。小溪知道杨柯最喜欢的歌手是林俊杰,知道他最爱的柠檬味道的冰激凌,知道他从来不穿黑色的衣服,知道他写杨字的每个笔画走向。
知道的越多,小溪就越喜欢这个男孩子。他们带同一个耳机听歌,用同款的笔写字,就连她的水杯他都毫不介意的拿来喝水,他跟她讲高一时谈的女朋友,讲起他们的恋爱和分手,讲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小溪心里窃喜,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对于杨柯来讲是个特别的存在。
小溪就把这份感情安静的放在心里,不敢奢求什么,心里想着只要能坐在一起就很开心。事情也如小溪所愿,班主任让同学们自由组队同桌,杨珂的成绩一般,希望和小溪做同桌进而提高成绩。所以后来她们做了很久的同桌。久到,班里的人都知道小溪喜欢杨柯。
有一天,小溪刚吃完饭从食堂回来,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小溪第一反应就是同桌杨柯还没有回来,待会肯定要淋雨。刚巧,这会班里有人问谁要出去送伞,小溪回答说,我刚好出去给杨柯送伞。当小溪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班里的人都心领神会的哄笑一堂。小溪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跑了出去。
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淋湿了小溪的头发和衣服,不过看到杨柯安全回到教室,小溪的脸上荡起了散不去花。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高二这一年,转瞬即逝。杨柯的存在对于小溪来说,是她高中平淡生涯中一抹灿烂的彩虹。
很快高三来了,他们一个七班,一个九班,中间的八班和楼道,犹如一条常常的天河将他们相隔两地。
高三的课业越来越繁重,有时候小溪一星期都看不到杨柯一面。小溪会在厚厚的练习册里抬头想起他,在听到JJ歌的旋律时想他。她买了两块柠檬味的雪糕,纠结着要不要送一块给他。最终雪糕都化了也没能送出去。
小溪把思念诉诸于笔端,化解着她青春无人诉说的无边忧伤。她的日记本里全都关于他,他的一举一动牵扯着小溪敏感的心思。
后来有一阵子,杨柯像是从小溪的世界消失了一样,教室里找不到他,他QQ的头像也不再亮起来。后来另一个跟她玩得好的一个小伙伴告诉小溪,杨柯意外出了车祸住院了。
这句话犹如一个惊天霹雳,吓到了小溪。她担心他的伤势,也难过为何杨柯不告诉自己。她很想知道他在哪家医院?伤得重不重?有没有危险?纠结着要不要去看他?以怎样的名义去看他?
小溪的心情糟糕透了,她不知道该去向谁诉说着隐藏在心底两年的秘密,她想做些什么,却又觉得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从小溪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起,她就开始不停的折千纸鹤。她把思念写成诗歌,折进千纸鹤里。桌兜里的千纸鹤很快就装不下了。小溪想杨柯也该回来了。
元旦的前几天,杨柯回到了学校。小溪得知消息后立马跑过去找杨柯,她看到他漂亮的眼睛上,那浅浅的伤疤。小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当时一定很痛吧,小溪特别想摸摸那条伤疤,可手却怎么都不敢抬起来。
元旦到了,小溪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折叠的200多个千纸鹤,包装好当做礼物送给杨柯。她胆怯的约了杨柯出来,“这里面的千纸鹤是我在你生病住院期间叠的,愿它们保佑你。”“谢谢啦。”
小溪很想知道杨柯拿回去会不会拆开看,会不会发现千纸鹤背面隐藏的少女的心思。读着这些文字,会不会明白小溪对他的一往情深。可所有这些小溪都不得而知,或许会直接扔掉吧。
因为这场意外的事故,耽误了杨柯两个多月的课。杨珂冰希望晓溪每天晚上下自习之后去他教室再给他讲半个小时的习题。
对于这样一个可以再次近距离接触杨柯的机会,小溪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每天晚上小溪都会提前找经典的例题写在本子里。然后在心里模拟如何讲,才能显的
每天晚自习九点半的下自习的铃声一响,小溪就迫不及待的往跑杨珂的教室跑。让他做题,然后不懂的讲给他。最后两个人一起回宿舍。
小溪多么希望那条回宿舍的路能变得很长很长,这样他们就能够并肩走很久很久。可是那条路啊,怎么就那么短,一下子就到了头。杨柯说,那我先回去了。于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小溪每天都在期待着下自习,期待与杨柯在一起的那半个小时。闺蜜打趣道,这简直就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里的情节。小溪嘴上否认,心里却乐开了花。
可是这样过了一星期之后,杨柯对小溪说,以后你不用过来给我补课了。小溪的心里很失落,她知道有些东西正在一去不复返。
后来他们就很少联系,小溪很想去找杨柯,但似乎找不到好的理由。小溪知道自己这样子很没出息。可是她却没办法控制自己。小溪在日记里写道:看见你,我的世界明了又暗。我很幸运能与相识,可我知道从头到尾这只是我一人自导自演的单相思。
临近毕业,一想到以后可能性再也不会见面了,小溪心里难过的要死。那段时间她听阿妹的我可以抱你吗?特别想对杨柯说一句,临近毕业了,亲爱的我可以抱你一站吗?可那时的她太胆怯了,终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二模三模的成绩陆续出来,小溪翻着贴在班级里每个班的成绩排名。看到杨柯的名字在40开外,很替他着急。可却什么也做不了。
临近填报志愿的时候,小溪还心存着将来报考同一所大学的话,两个人或许还可以在一起的想法。于是在QQ上问问杨柯你打算报考哪个学校?可发过去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荡不起一点波澜。
我们难道只能这样了吗?我不要求你喜欢我,只做普通朋友也不可以吗?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想起我们坐同桌的日子?小溪总是会发呆,想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然后一个人黯然伤神。
也许这就是青春吧,甜蜜又苦涩,傻傻的付出,但也爱而不得。
小溪永远记得那个早上,在食堂买早餐的时候,小溪看到杨柯揽着一个女孩子的腰,在人群里挤着给她买水煎包。小溪望着他们买了包子,走到位置上坐下,望着杨柯看向那个女孩温柔的目光和脸上荡开的笑容。小溪的身体犹如掉入冰冷的湖底,寒冷僵硬,没有直觉。
同行的闺蜜看到小溪买好的饭菜一口也没有吃,关心的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这么差?“杨柯是不是和你们班的那个淑琴在一起啦?”“嗯,上个星期就在一起了,我怕你难过就没有讲。”闺蜜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而小溪的心情,万年俱灰,之前所有的冷漠似乎都有了答案。我的深情成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笑话。
那天上午的课,小溪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所有的心思在纸上铺开来,杨柯,我喜欢你,喜欢到忘记了我自己。
我常想起高二那年我们坐同桌的日子,想起你的声音和微笑,我也常幻想未来的日子,有你,有音乐,有诗歌。只是,今天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才知道两年来,我有多么天真和不切实际。真正的心心相印哪里需要两年的时间,你们认识也不过一个月而已,我和你两年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她和你一个月的相识。可我依然想要告诉你,我的喜欢和悲伤欢喜,告诉你我对你的深情和小心思,这是我对自己的一个交代,对岁月的一个总结。我曾非常非常喜欢你,非常非常想和你在一起。
于是终于在上午课间操的时候,小溪鼓起了勇气,把这份沉甸甸的书信塞给了杨柯。然后害羞的胆怯的转身离开。
青春里的这场暗恋,就这样,草草收场。
只是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没有忘记当初喜欢的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