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启程
虽然现在还年轻,但是我却发现自己特别有健忘的天赋,只是一些特别的经历永远无法忘记,即使被时间揉成碎片,我也可以耐心地拼凑还原。例如我第一次出国的经历。
那一年是2008年,北京成功地举办了奥运会,而我也成功地出了趟国,不过说来也挺狼狈的。6月高考过后,我在家闲得发慌,家里的事有母亲操劳,父亲的工作也帮不上忙。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多余的时候,应了亲戚的邀请去瑞丽玩几天。那次是我第一次独坐长途汽车,并且高速路还没有修好,只能走盘山老公路,也就是说走了段传说中的史迪威公路。其实过了蒲缥小镇后,路况极凶险,在现在的我看来,需要虔诚地祷告祈求平安。途中横跨怒江,那段时间江水较平静,土黄的江面是旅途中,我最喜欢的景致,不过有一段江水和公路并行,我听到了江水拍打着岸边时的声音,声响不大,但特沉闷,似乎特别的用力,给人一种死神拍门的压抑,生怕拍得公路塌方,客车直入大江的怀抱。途中几乎都是山路,异常险峻,总之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大自然只在中间留出条生路,车就在其中来往穿梭,有人说一旦车子出问题,司机都会把方向盘往里打,这样撞在内侧的山上,还会有几个活口。
车内浓重烟草味的肆虐以及长途跋涉的疲惫,多少了冲淡了我对惊险的反应,有种看在眼里,疼在梦里的错位感,极其别扭难受。
起初还听几个中年男人闲吹,他们好像是在做战前动员一样,他们的声音一定要驱逐掉战士们心理的恐惧,所以感觉有点儿年代的中巴车的马达声是好得无比的伴奏和欢呼,而他们只负责内容的精彩!后来大家东倒西歪地在休息的时候,我偶尔会醒来发呆,感觉车子摇摆的就像婴儿床,而这种摇晃的力量我们左右不了,感觉以前的事都要晃了出来,大脑突然间也容纳不下,而关于未来的世界,似乎都将是这样摇摆的样子。
二、后知后觉
似乎我整个旅程的状态都因为这次长途汽车的乘坐经历而被无情地放慢了,所以总是处在后知后觉的状态中。
因为是独自一人去,所以显得比较谨慎,当所有人都安稳地睡着的时候,我常会醒过来,不是我被发动机吵醒,而是实在太累了,放松警惕后会立马入睡,稍微恢复些就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于是警惕的我又会醒过来。等我到终点站的时候,觉得甚至可以来个庆功宴,因为我醒过来的次数可能超过司机踩刹车的次数,真该为高原司机精湛的技术而庆祝一番,当然也为我这种高频率切换“侦查”状态的敬业精神而喝彩。
我每次醒过来,面对未知的风景,朦胧的睡眼总会有新鲜感,当也有种不知该从哪里和陌生的风景展开对话的尴尬。这种感觉就好像落入第二层梦境一样,虽然我醒过来了,感觉却是另一方的梦境。
在我觉得旅途还遥远的时候,车子突然停止了夸张的摇摆,驶进了瑞丽这座边城。三两个乘客的聒噪,突然间引燃了几乎整车人的思乡之情,他们一边激动地讲着当地的方言,一边认真的审查着家乡的变化,而我想知道他们是多久没回家了。
车还没停稳的时候,我赶紧找到了藏在兜里的纸条,里面有联系亲人的唯一线索——我二姑妈的手机号,当然我出了很多汗的手背上也有。我找了司机大叔,和他说明情况,借了他的手机告知姑妈班车到了的消息。夕阳渐渐收敛余晖的景象,像极了打渔的老渔夫在傍晚不慌不忙地收网,因为他相信自己必有所收获。而那天晚上边城的余晖也收了我的心,尽管我是骑在摩托车上走马观花的新旅客,她同样可以精准地猎获。
后来,我住在热做所的小区,那段时间瑞丽居然出奇的凉爽,我们也把握了这个难得的黄金时期出去游玩。我们去了瑞丽口岸那边的江边广场,江这边是中国,那边就是缅甸。大概姐高的雨也比较“热情”,居然将我们困在那边十来分钟,而我望着江那边下雨的场景,后知后觉中和这边的雨一起停了。
三、小鲜肉
像我这样情感丰富的人,始终觉得欠过去一个体面的道别。这种感觉慢慢演变为一种情结,就是需要把过去写出来。因为于我来说,写出来的过程,是回味,亦是一种释怀。有些东西,写出来之后,她才拥有自己的新生命,我也才有新的开始。不然有些在心田埋藏多年的东西,始终不死也不生,这样的事多了,也就变成心结。或许那些本就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也会变身“不能说的秘密”。
和老家相比,瑞丽算比较热的地方,可是我呆在那里的几天,天空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像是一个有火爆脾气,却懂得制造良好第一映象的人。不过白天几乎一直能看到太阳,只是那样的太阳可以直视,也有夜色中萌月之美感,即如画家笔下没有妆点完毕的小太阳,不够明亮,更找不到那种耀眼的感觉,所以抬头看到的整幅画面是闷的,让人提不起兴趣。
处那样的天气中,有点儿小“别扭”,不过过客不适合提那多的意见。虽然没能感受到热带的热忱,可是热带的小昆虫却给我留下深刻映象。一天雨后,和姑妈到工作的幼儿园去打扫卫生,为开学迎接小朋友做准备。当我蹲下来除草的时候,发现那里的蚂蚁奇大无比,大概比我在老家见过最大的还大一倍多。我像见到宝贝一样的稀奇,观察它们的身体构造,移动速度,负载量等等。以至于,后来发现手臂有点灼热的刺痛感,习惯地摔了下之后,才发现一只偷袭成功的蚊子得意的飞走了,我只能致以“目送礼”。等我视察“灾区”时,那里已经开始发'红’了,没有多久就起了个小包,像是赈灾的帐篷,不过凸起的红,是孤单的红,大小和我的晶状体差不多。不过抱歉,我的眼睛偏小,那个包不会大到惊人,让各位看客失望了(晶状体和眼球的概念不一样)。我也想说,如果我的肉给大厨烹饪的话,少不了加很多嫩肉粉的环节,但当对热带的昆虫来说:哇哦,小鲜肉,SO EA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