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南不北,既没暖气又美丽冻人的长江下游附近,冬天流行着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叫做火桶,他拯救了无数过冬的人群,只要jio往里一伸,再盖上被子,顿时整个人就舒坦了,颇有倒转被炉的感觉,这个样神奇的东西,方形的圆柱的应有尽有,早些年还用着煤炭,可能还费事一点,现在基本都是电的了,即插即用,热得快,那叫一个舒坦。
唯独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用久了容易着。
说着也许太过分了,但是木制地板,小火煨炖,一晚上给你烫出泡泡皮肤绝不在话下,但并不能因此小瞧了它的威力,烧着了的报道都有好几起呢。因此,在这地方过冬的人,都习惯了离开要关火桶,免得回来发现什么遭了殃。
但是作为一个轻微强迫症患者(自认),这对我就太不友好了。每天出门第一件事,转悠着看火桶是不是全都给拔了电源了,接着出门,还要确认过门到底有没有锁好,如果下了楼,觉得自己可能记错了,还要上楼重新开门确认一遍。
只有体会过出门路程过半了,还心心念念着家里的门锁没锁好,火桶有没有关,然后暴躁地跑回去再检查一遍的人才能理解,强迫症对于生活的极度不友好。
我把这事和朋友说了,他们说:“得了吧,你只是健忘。”
健忘?也有可能。
然后他们按着手机提问:“你记得住电话号码么?”
除了家人的,别人的一个都没记。
“你记得以前同学的姓名么?”
巧了,前几天碰到了一个老同学,感觉她相貌打扮都没变,一眼认出来是同学,但是就是记不起名字,只能和她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你经常在旮旯里找到以前想要的东西么?”
这在大扫除里很常见吧?
“得嘞~您哪~健忘!”他们摊开了手。
我真的健忘么?可是从小到大,除了初中旅游丢过钱,我基本上没有丢过任何一样东西。
就拿大学生常见的饭卡或者学生卡来说,哪个学校的食堂里没有摆着几张待认领的饭卡呢?比起我所听过的公认忘性大的家伙,我这完全算正常。
“但是算上你和我们说的东西,已经够得上健忘了哦~”他们是这么拿着百度和我说的。
比起健忘,我觉得我更能接受强迫症患者这一称号,于是坚持要求他们点开了这玩意的词条。
然后大家一起面面相觑。
或多或少,都有点?
敲门的时候一定要敲三次、洗手一定要洗三分钟以上、保存完文档一定要多点几次,然后还要点开再看一遍、出门之前浑身上下摸一遍,尤其是手机······
是强迫(健忘)症么?看上去很像。
真的影响生活么?也没那么痛苦,忍忍就过去了。
这让我想起了大学时候,一群家伙在一起聊天,十个人里面,九个都宣称自己是强迫症患者,基本都是轻度的,似乎这是什么了不得的标签。那态度,就好像再说我们都是同一个兴趣爱好一样感到饶有兴致。
从仪式感里获得的安心,都是虚假的,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如果自己都不重视的东西,自然会渐渐地消失在生活中。
九九六的作息,通宵加班的常态,在城市流浪的人是孤独的,是压抑的,一切都靠的自己。
孤独的灵魂,总需要点什么,或者需要失去点什么,才能保证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