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如同被抽离一般,让人无法继续待下去。男人挥手让家里人出去,他甚至无法发脾气,所剩无几的几个人雕塑一般呆在原地。或站或坐。
瘦弱的女子躺在床上,癌症折磨得她如被拧成一把的枯枝。微张的嘴带着沙哑的哭腔:“爸,我疼!我好疼!”
仅剩的一盒药就丢在那里,但没人敢动。只有女孩子的声音微微飘荡在房间里,木窗的栅格外是深夜特有的不安。
他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一个被生活揉搓得失去自己的五十岁男人此刻无力的决定便是沉默。
妻子还有几个儿女如果抽掉他们的泪水,他们就只是一具干尸。
两个小时后,女儿在痛苦中无助得停止了说话。
妻子第一声哭嚎在房里炸开。男人出门开始准备后事,他点了几次才点上一支烟。吐出来的烟圈在风中渺小如他,消散如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