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前买了林语堂先生的《人生不过如此》,至今一直未曾阅读。或许是对这书名颇有微词,或许当初是想看看林先生是如何诠释这句“人生不过如此”。只是时过境迁,心境过了“锅气”,所以这本书一直搁置在了书架上,也搁在了我的心里。只是对林先生颇有一丝歉疚,但我知道某日我还是会捧起这本书细细读来。
我一直喜爱林先生的文字,如同浓妆淡抹总相宜之西湖,简朴叙事也好,浓墨绘景也罢,总能在一番庄重之外,品出些俏皮的味道。譬如我最近手中读的《苏东坡传》中说到,“苏东坡称这种炫耀浮华的文章里构句用字各自为政,置全篇效果于不顾,如演戏开场日,项臂各挂华丽珠宝的老妪一样。”是不是形象而又俏皮得紧?
话题有些扯远了。这些日子,心境不佳,所以未能文字跃于空间。
孩子高考失利,本二线未到,本三又没有孩子感兴趣的好专业好学校。孩子思考再三,决定复读。作为家长,让孩子是走?还是再复读?很是头疼!
这段时间别人的闲言碎语听了不少,比如你的文章这么好,你女儿作文为何走题?复读?孩子智力跟得上吗?没有任何意义!之类。所以和别人闲谈时碰到高考这个话题,大多三缄己口,然而还是难免会中招。
我向来是比较倔强的。自己认为对的,就会坚持,不太理会他人的意见。 不以为意之人,于我无关痛痒。若是亲朋挚友,则不免暗自唏嘘。 某些家人的说辞还是让我暗自心伤,让我体会到了一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感觉。
难道人生真的不过如此凉薄?往事又上心头……
少时的我,是冥顽叛逆的,成绩不好,所以家中亲长,看我的眼光有一点同情?还有无奈于我智商的成分,或者话里话外都是小妹聪明之类云云。
颓唐自卑怯懦,在我91年高考以14分之差败北之后尤盛。其他人的眼光,我是看不到,听不到的,因我不想看,亦不想听。家里不同意我复读,我亦不敢提复读两字。于是我进了飘着油味的工厂。
心情低到谷底时,我会自暴自弃地暴饮暴食,吃到吐!现在奇怪那时也未曾发胖。
人常说,人不要活在他人的眼光里,要为自己活。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一些世俗的细枝末节会将人,生生戳出血来,而只能装作没看见,装作不疼。夜深人静,我常问自己甘心这样的人生吗?甘心这样的命运吗?
06年,我脱了蓝色的工作服,换上了白色的工作服。油味也换成了药味。他人的碎语又变了,我是聪明的。我哂然一笑,这关乎智商何事?
自考,成考大专,本科,考编,考职称:药土,药帅,主管药师,执业药师,这十三年来,几乎没离开过学习考试,每一次考试,每一次晋升我都没落下过一次。每一本书我都看过至少两遍,习题集和试卷里的每一题我都做过。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事实证明我这半路出家的和尚并不比其他科班的差。有时悄想,如果我将这劲头用在高中时,也是不比别人差的吧。可惜没有如果!有些人是合该走两万五千里长征的。比如我。
这些年,有些事大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了,不足道来。只有一路走来的寥寥几个知己明白我走过来的不易。人生近半百,凉薄也好,宠辱也罢。
我可以骄傲得说,人生不过如此……
我可以淡淡地说,人生不过如此……
我可以满怀感恩地说,人生不过如此……
但孩子的人生还长着呢?何必上升到智力还是什么上呢?这只不过是人生十字路口的一个转折点罢了,无论孩子是成功还是失败,那只是一个阶段的成功或是失败罢了。为何不能多些宽容和鼓励?
未来有无数个可能。我不相信奇迹。但我相信,奇迹是人创造!
孩子现在也是如我那时般,百种滋味在心头的吧。一番长谈,明白了她的原因和决心,我选择相信,义无反顾地相信和支持。
孩子空间写道:
“无论结果怎样 都不会是 结局。”
“在一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我一生的种种努力,不过只为了周遭的人对我满意而已。为了博得他人的称许与微笑,我战战兢兢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发现,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我以为 的尘埃落定 期待 危险的只剩下 飘落不定。”
“就像你所说的 如果你的人生没有奇迹 你就去创造一个奇迹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价值是自己挣来的 过去一路吵闹 玩笑 谢谢你 陪我一路走来 这是 却是我 至今说过最真的。”
“我们 都是 夜空中最 亮 的星。”
……
我读懂了其中的痛苦、挣扎、不甘、和希望。
孩子!人生的路很长,有无数种可能,所以也有无数种希望。一举定输赢,那是一种人的人生观,我们无权论对错和是非。
妈妈我,只能告诉你,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我们要努力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和以后不要鄙视或小看任何一个暂时失败或弱小的人。还记得爱因斯坦小板凳的故事吗?其实爱因斯坦也是被别人怀疑过智商的问题。陈景润也只上过小学。若是被那些小看你的人,牵着鼻子走,才真是弱智呢!你说,不是?
只有将香料放进木臼里用木杵一次次捣碎,一遍遍研磨,捣得越碎,研磨得越细,香味越香,持久。
杨绛先生说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懂了吗?这人生对于你,并不是你之以为的不过如此……
孩子!我深信你永远是我的天空最亮的星星。
2015年7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