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牛仔

第一章


克里夫:“就是这栋房子,装潢多么的华丽啊,就是它了,对么?”

克里夫用肩膀顶了一下和他一同埋伏在花坛边上的同伴强尼,在两人的面前是一座独栋别墅,但是没有配置花园,只是木质的大门高度足够撑下两个挺直腰板的成年男子,看起来十分厚重。

强尼:“我已经观察很长一段时间了,貌似房子的主人是个妇女,嗯……也可能是那个孩子。”

克里夫:“你害怕了?”

他在腰间摸索了一下,掏出一把崭新的手枪。漆黑的外观像是刚被油漆喷过一样,克里夫用单只手的手掌托住它,送到强尼的面前。

强尼一把夺过手枪,用右手握住枪柄,但是手指并没有扣在板机上,他的样子像极了在使用指南针的背包客。

强尼:“怕?从小到大你才是最胆小的那个,记得有一次半夜父亲喝醉回家,你吓得直接抽出了我们房间的床板…在门后蹲了好长时间。”

克里夫身上穿着艳丽的黄色马甲,而强尼披着一件大红棉袄,两人没有戴帽子,就这么匍匐在花坛里。

花坛只没过了两人的小腿,他们半蹲着,互相用手压在对方的肩膀上,眼神死死盯着那扇木门。

“有人!”

克里夫用力把强尼往下压,自己的身子仿佛失去重力,平躺着下落到花坛里。克里夫此时在强尼的正上方,两人正对着面,手枪掉在了强尼的身边。

强尼:“你应该挪动一下你笨重的屁股,回头看一眼门口的人是谁,是那个妇女吗?或者是她的孩子,谁都可以。”

克里夫并没有回头,但是他很笃定地看着强尼,像是在赛马场那样的眼神。

克里夫:“是,就是那个妇人,我们应该现在就冲上去吗,还是现在站起来,拿着枪向她吼一声,告诉她我们手里有一把枪,货真价实的枪,强尼,你装子弹了吗?”

强尼:“这可不需要你提醒,或许你可以朝着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对,就像个冒牌牛仔。”

克里夫听到木板相互摩擦的声音,他回过头去,这时门已经关上了。

克里夫:“倒霉!她进去了。都怪你,强尼,如果你能把你这优柔寡断的性格给改掉,怪不得女孩们都不愿意跟你全垒打。”

强尼压根不像理会克里夫,他站起身来,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淡黄色的,也许是因为他早上没刷牙的缘故。

强尼:“我最大的失误就是带上了你,克里夫,走吧,回家。”

克里夫的步伐明显更快,而强尼还不忘回了两次头,看向那个厚实的木门。

第二章


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孩,顶多十岁。他双手握住一把手枪,半眯着一只眼睛,瞄准电视机。

小孩:“我准备好了,好,我要开枪了。小心!”

电视机里播放的是影片《大地惊雷》,主角正在与反派对峙,为了救下这个女孩。

“砰!砰!”

母亲:“乔,出来吃饭。或许我就应该听你父亲的,把你所有磁带都送给隔壁那个暴戾的老头子。”

乔:“你是说沃特?他是我见过最威风的老头子,只要你敢擅自踩坏他的花坪,那么就会有一把猎枪顶在你的头上。以及他后院停歇的那辆老福特汽车,我敢打赌,它一定没落灰。”

母亲:“希望你能继承那辆车,年轻的牛仔。先填饱肚子吧。”

母亲半拽着乔出房间,他的手里还握着那把玩具枪,他捏住了枪柄,也许是害怕走火。

饭桌上,乔面前的饭菜基本没动过。

乔:“母亲,你看过那部电影吗,《印第安人乔》,跟我的名字一样,但我可不想当个印第安人,他们茹毛饮血,甚至不懂得品尝食物。”

乔从桌上抓了一片牛肉,扔到嘴里。

母亲:“只要你能多听点话,下午记得准时到学校上课。还有,在学校的时候不要再把午饭倒在洗手池里,堵住下水道。否则我就把你遣送到南部去,那里连棵完整的树也没有。”

饭后,母亲让乔收拾饭菜,还有大把的食物留在桌上,她就出门了,这天母亲必须赶着去加班,否则奖金就泡汤了。

乔的眼睛贴在窗户上,母亲慢慢离开他的视野。

第三章


强尼:“我早该料到,你没一件事是办得好的,这么重要,你都能忘了!”

克里夫:“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承认都是我的错,要是弄丢了,你也有责任,不是吗?”

强尼:“你现在最好祈祷,祈祷在这几个小时当中,没有人会经过那个花坛。”

强尼和克里夫正在原路返回,他们走到花坛,俯下身。

强尼:“克里夫!克里夫,别动。”

克里夫的头被他按在花坛里。

乔背着一个大红色的书包,上面印着卡通印花,强尼的视线停在了他手里的那把枪。

强尼:“该死!我猜到了。”

克里夫:“他还是一个孩子。”

强尼:“看得出来,但是他手里有一把枪,那就是我们的枪,得把它抢回来。”

克里夫:“你是说,我们应该绑架这个孩子,再把枪抢回来?”

强尼:“这或许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先不要动,就这么蹲着。”

强尼和克里夫蹲在花坛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两人的眼睛穿插在枝干中,注视着乔。

两人的脚底有一把黑色的枪,就在克里夫的脚边。

乔把书包一边的肩带拉整齐,把枪插到腰下的口袋里,还露出半个枪头,他必须经过花坛,再走将近一百米,才能走到学校卡车的接送地点。

克里夫:“强尼,你看好了,我必须向你证明,我不是胆小鬼!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强尼:“我劝你呆在这里别动,我们不知道房子里有没有其他人,他的家人呢,或许当我们冲出去的时候,他发出一声尖叫,再后来,就会从房子里猛冲出十几个壮汉,他们会用猎枪顶住我们的脑门。”

乔一步一步在往前走,他在旋转着手里的枪,模仿电视里的人物动作。

强尼:“你听见我说了吗?克里夫,你应该听我的话,明白吗,克里夫?”

强尼向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像是踩到了一块硬点的塑料,他低下头。

强尼:“克里夫!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它还在这,运气真是不错!克里夫,你在听吗?”

花坛里只剩下强尼一个人蹲在那里,他抬起头来,看向前方:乔像只兔子一样,被捏住了两只耳朵,克里夫站在他的身后,用右手大臂卡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手掌死死盖住他的嘴。

在距离房子的不远处,有一大片绿色的花坪,每天都被精心照料着,在花坪的尽头,两阶小台阶上站着一个老头,他看着此时房子此时发生的事,把手里用来修剪花草的大剪刀放下。

沃特:“噢,该死!”

第四章


乔的母亲正在一家玩具店内整理橱窗里的玩具,上面摆着几只颜色各异的动物玩偶,积木,还有汽车模型。

“老师,我知道。我有叮嘱乔,让他下午一定会去学校。当然是我亲自送他去的,或者他又蹲在学校的某个角落,要是再没人找到他,马上就会自己灰溜溜出来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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