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体剥落的简陋产房里,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除了一盏昏黄的灯和一位肚大如鼓的孕妇在嘶吼以外窗外也是狂风骤起看来一场恐怖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戴着老花镜的妇产科医生和县长夫人也守在门口,老花镜下的那双死鱼眼从产房狭窄的门缝中紧紧盯着孕妇的一举一动,而化着鬼魅一般烟熏妆和尖细上扬的眉毛的县长夫人则在一旁对着镜子在肥硕的嘴唇上涂着血淋淋的红。
空荡的医院走廊回荡着孕妇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孕妇干枯的脸颊上一双下陷的眼也放射着恐怖绝望的光,汗流尽后血也流尽了,一股刺鼻的腥臭铺面而来。
半个小时后,一切都静止了,只有孕妇死不瞑目的眼向上翻却没有闭上。
“死了!夫人!可以取了。”死鱼眼看准了时机准备推门而入,整栋楼便“啪”的一声任何光源都不再工作,外面的闪电和雷声交织的轰炸着整栋楼,楼面颤动的厉害,头上咯吱咯吱的灯罩也随时准备砸落。
死鱼眼循着感觉再黑暗中摸索着,突然一双干枯又黏糊的手抓着她的手腕力度极大,指甲也随之插进死鱼眼的肉里。
“妈的,老娘什么鬼怪妖魔没见过。”说着便啐了一口,使出浑身的劲活活将那干枯的手指一根一根扭断,可那双断手的五个手指却还深深的扎在肉里。
夫人极度紧张双手交叉着将十指扣进自己的胳膊肉里,顿时黑暗中十个凹陷处渗出腥臭的血,顺着胳膊向下汇成一股自手肘处滴下。
“你到是快点动手啊!真是急死老娘了!”
空荡悠黑的走廊尽头传来窸窸窣窣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在地上爬来了一个不明物体。
产床上一团黏糊腥臭的液体随着死鱼眼的胳膊向上蔓延。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趁着近在窗边的闪电死鱼眼顺利剖开了孕妇肚皮,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蔓延在产房的每个角落,走廊的摩擦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似乎就循着这香味来的,夫人手指越扣越紧丝毫没感觉血越来越汹涌。
往死鱼眼手臂往上蔓延的粘稠液体也开始沸腾狂躁,外面的雷电几乎挨着产房的窗。就着闪电的光死鱼眼看清楚了那团剖出物,似乎是腥臭黏滑的胎盘里包裹着一个硕大的黑色死婴。
脐带还连着孕妇的子宫,死鱼眼狠命一扯便将孕妇掀翻在地,脐带越扯越细绷在死婴和孕妇之间,最后嘶的一声便如绷紧的皮筋一般断裂开,甩出脐带中的腥臭的黑血,死鱼眼满脸黑血的端着如同血珀一般的球状物送到夫人面前。
突然一只冰冷干枯的手死死抓着县长夫人吹弹可破的脚腕,瞬间血汹涌而出,夫人尖叫一声,死鱼眼便借着闪电看到刚才掀翻在地的孕妇不知怎么爬到夫人脚下来了,一只手还死死抠着夫人的脚,肚子敞开着肠子和着黑血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冰冷的感觉瞬间麻痹了县长夫人的每一根神经,死鱼眼也毫不留情的蹲下去用那双那插着五根指甲的手掰断孕妇的五根手指,只是五根指甲也留在县长夫人的肉里,突兀的竖着血顺着指甲往下滴。
“走!走!快点回去炖了,过了时候就没效果了!”
一时间整栋楼都腥臭无比,久久不散。
此时黑色死胎正躺在沸腾的陶罐里煎煮着,奇怪的是死胎的胎衣一直包裹着死胎不破,里面的黑色死婴变得越发狰狞,火光下夫人血淋淋的嘴唇正蠢蠢欲动,整个屋子里三支白色蜡烛正幽幽的发着蓝光。
凌晨三点“补药”彻底出锅,黑色死婴随着陶罐端上桌,县长早就等不及了,举着刀叉蠢蠢欲动,突然一阵阴风吹来三支蜡烛瞬间熄灭。
“该死!我去找支蜡烛点上。”
夫人摸索着拉开抽屉,一支两支三支……十支摸到的全是黏乎冰冷的枯手,皮肤溃烂散发着恶臭。第十一支才是油油的白色蜡烛,啪的一声打火机发出微弱的光,突然只见一个通体发黑、猴子大小的小孩正趴在县长头上血乎乎的吃着脑浆,一眨眼又不见了。而县长似乎早就等不及拧下一条胳膊啃了起来,似乎并没有感觉背后趴着一个小孩依然用嘴撕下一条肉丝,夫人松了口气只是手掌上依然粘着黏糊的东西令她十分不舒服。
“慢点!看你急得,这次味道怎么样?”
“嗯!比以前的都要好吃。”县长头也没抬地吞咽着嚼烂的死婴肉。
“那是!那个死孕妇可是吃了我十几万的补药才养出这么一只死婴,能不美味吗?”
“吃了十几万的补药!”县长大张着嘴巴,舌头上还残留着黑乎乎的烂肉。
“十几万算什么!主要是你吃了要让我怀上那才不可惜,我这不是为了我们能怀上孩子嘛!”夫人娇嗔道。
一阵阴风从县长的脖子后方吹来,怪痒的,桌上的蜡烛有一次熄灭,陷入黑暗的一瞬间夫人又看到了那个小孩正大口嚼着刚从县长脑颅里挖出来的脑浆,此时正和她死死对视着,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光又亮了起来,同时那小孩又消失了,白色的蜡烛又燃起幽蓝的光,而县长依然没有任何异样的吞咽着死婴肉。
县长从口中扯出最后一根脚趾骨后满意地吧唧着嘴巴似乎意犹未尽,擦净嘴边残留的黑色液体便响亮地打了一个饱嗝。
在床上一番风雨后,餐桌上的白色蜡烛此时也燃尽了最后一丝的蜡油“嗞”的一声熄灭殆尽,一缕白烟悠悠的飘到卧室,钻进一丝不挂的县长夫人的肚脐眼里,桌上幽幽的白骨还散发着惨白的光。
两个月后,脸色枯黄的夫人举着B超结果激动的对县长说“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
一旁的死鱼眼口袋里正放着一大沓的百元大钞,鼓鼓的如同怀孕一般。
“嗯……你太瘦了应该多吃补药。”县长捧着夫人的脸看了看。
“好!好!都听你的,多吃补药。”夫人则靠在县长怀里撒着娇。
十几万的补药吃了八个月后,夫人下陷的眼窝和巨大的肚皮形成强烈的反差。
临盆那天夫人剖出一个通体发黑粘糊糊的球状物,县长一看这不就是那晚吃掉的死婴吗?一时吓死过去。
从此县城一时传着恐怖的谣言:县长夫人剖出了一个怪物就死了,县长自己也吓死了,这是县长吃多了冤枉钱,断子绝孙啰!断子绝孙啰!
此时那个黑色死婴正在躺另一个沸腾的陶罐里煎煮着,等待着下一个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