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文蛤鸡蛋汤、一盘冷切牛肉,两条红烧鲫鱼,老飞舀一勺汤给我,我婉拒了,他热切望着我的眼睛,溢出来关心有点儿纯,我想到了小时候放学回家,爸爸妈妈让我去田地里摘下的棉花,灯下一朵一朵地堆放着,一斤多少钱的,却是忘记了……
终是没有辜负过一起走过的日子。
他的头发剪短,一直平梳寸发,他说那样的话很精神,要么白发那么多,小斑秃那么多,人又那么胖得真实,如果长发一切,人会显老、笨拙。
我却一直没有忘了三十五岁那年春天,他从日本回来探亲的一个星期,日本男子式中长发,微胖的脸颊,年轻、帅气又有爱,所以那是我最喜欢他的七天,一些特意为我身体而回来探望的日子。因为体质增强了许多,也多了一点信心,取出隔应子宫的环,天天喝牛奶吃补品,差一点点就有了二宝,后来,几种原因的叠加和猜测,终成一个遗憾,一个我此生念念不忘的遗憾,遗憾多么美好的愿望因为这啊那的莫须有的谨慎,与我的二宝失之于怀,甚是邪乎。
假如一切顺利,我就有了一个慵懒上进的金宝,一个绕膝欢唱的小宝;一个大学生活,一个小学读书,若小宝是一个小女孩,这样,我的人生会更完美了吧!
此时我望着他坐在餐桌对面望着我的眼神,忽而陌生、忽而又清明,他是真的不一样了:四十多岁的纹络线爬上眼角和眉骨,那么厉害的一个男人,瞬间老了许多似乎,还是轻轻的对他笑笑,他也笑了起来。
喜欢多多注意他的好,忽略平常人都会有的缺点,不想绑架;
喜欢多多指数自己的坏毛病来,恐将自己宠出许多的坏习性,任其生灭。
唯一一次没有追剧刷手机的一餐,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肉喝汤,一半的时候,他站起去厨房取来精致的玻璃酒杯,一人一杯,特默契,后微醺。
绿萝悬在花架上,一叶一叶的形状,清新着;鹅黄的灯光暖暖的,照亮整个餐厅,淡雅着。接过他洗净的梨子,泡了一杯太平猴魁,梨凉茶醇,香甜清心。
我今夜又无眠。
耳边响起热烈的呼吸声乐,我侧目看了看,他酣睡如孩童,正好梦焉。
都说婚姻是两个人的坟墓,那么爱如空气一般,坟墓周边都是,情埋在地下,不需要任何言语铺垫,安静地长久地留守。
晓 19.1.21 《无需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