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遇时，他已有相恋多年的女友。他在一家大型商场有个化妆品柜台，她来应聘做兼职，素衣布履，脸上不施粉黛。
他一眼便觉得动心，与那些描眉绣唇的后天美女比起来，她像枚青涩的果子。但脸上虽然带着笑容，里面却夹杂着些忧伤。他收下她，成为了她的老板。
他是个让另一半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因为出众的长相，翩翩气质吸引诸多女子。每天来柜台结账时，女孩子们总是热情又兴奋地围上来，跟他七嘴八舌套近乎。
只有她远远坐着，沉默得如午夜的月光。他的目光便常常穿过人群，落到她身上，忍不住想像她的故事和际遇、她的笑脸和忧伤。
女友与他的恋情终于到了若即若离的地步，如果不能结婚，就只能碎裂了。很快，女友那边用行动表达了分手的意图。他在她出游归来时，翻到包里的杜蕾斯。愤怒自然不言而喻，男人大多如此，只许州官放火，哪容百姓点灯。
大吵一架后，女友再次出走，表示就此不要再见。他独自在小酒吧里醉酒到夜深，然后拔通了她的电话。她虽然想拒绝，却又仿佛带着同情心和惧上心，听他在电话里悲悲切呢喃，禁不住他万般请求，终于前来送他回家。
在凌晨冷清的街灯下，她扶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他的家后口。他拉住她诉说出女友的背叛，不知是伤感还是怨忿，眼角竟然滚下泪来。
她心一软，一边为他拭泪，一边顺从他的请求将他扶进了屋内。他没开灯，却先突兀地吻住了她，她推开他夺门而出，不顾一切冲进了无人踪的街头。
他有些不放心，追出来送她。却听她一路走，一路讲电话。刚才告知她的隐私，被她悉数说与他人，言语里尽是鄙夷。他心如刀割，咬紧牙站在街灯里，暗暗下决心要还她一个同样的伤害。
他不动声色，步步紧逼，对她倾尽柔情，并跟她回家见她的父母，承诺就在当年要娶她。小城不大，他带着她招摇过市，一时间，众所周知。
他见她眉目开始明朗，便提出婚期。她也不免入俗，见他英俊儒雅，且家境殷实，又经不起朋友亲戚劝说，一时间也胡乱应承下来。
婚期至了，他娶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一个比她貌美比她时尚比她有势的绝色女子。
她没有哭没有闹，细细回想，忆起了那个晚上她的中伤。明白原来他给的爱，全是为了报复那一夜她那个无心的伤害。
她理顺思绪，发现原本也不够爱他，于是坦然抽身出来，仿佛不曾有过那段情缘。她不怒不悲不喜，依然安静在小城来来去去。她无声地还击了他的报复：那就是他的伤害，她不在乎！
而从此他的心里，却空出了一个大洞，此去经年，仍一碰就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