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植物,安静的不说一句话,却一样用自己的品性吸引着人们。比如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比如腊梅,傲寒迎雪,自成风骨。然而于我来说,桃李易见,腊梅难见。应该庆幸,我曾见过,我曾感受过她的芳香,她的美丽,她的傲骨。屈指算来,不见腊梅已有5年了。
四年前的冬至前夕,我梦见了腊梅。我特意在朋友圈里做了记录,“天亮我梦见河谷上盛开的腊梅,莫非梅有魂?知道我曾那么喜欢她,特意提醒我在寒冬腊月里别忘了她。其实,要不是这个梦,我可能真的忘记了,对不起。”即使我当初那么喜爱腊梅,也依然逃不掉时间的冲击和地域的疏远,日常琐事,身边的花花草草,难免让我忘记,那个梦提醒了我,给了我一丝回忆的美好和思念的痛。是的,想得而不可得,想见而不能见,何尝不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事实上,大多数冬天,我都会想起腊梅,尤其是冬至以后的隆冬时节,因为我知道,空气愈冷,她们愈香。
两年前的冬至,我怀念起腊梅,写了这么两句: 年年冬至忆腊梅,忆花忆影难忆香。轻黄吐蕊傲霜雪,谁说娇艳不抵寒? 我记得那天是冬至,天气很冷,我和室友们约好晚上吃饺子。我从图书馆出来,沿着砚湖边匆匆而过的时候,一阵幽香让我慢下了脚步,我知道那是腊梅,湖边盛开了一排,我不曾知道的是,她愈冷愈香。在成都那清冷的夜,因为腊梅,让我觉到幸福与温暖,那一天,腊梅打在了我的心里。自那以后,我便常去看腊梅,一朵朵蜡黄色的花朵挂满枝丫,正是轻黄吐蕊,清丽脱俗,而吸引人的不止于此,还有她的味道,清幽馥郁,该如何形容,我只知道我怎么都闻不够,看不够。如果我们从骨子里喜欢花,该如何表达,在我看来也只有苏东坡的“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最能表达。纵是写给海棠,也一样可以用到所有你喜爱的花身上。我给她们拍照片,却也只是留住她们的样子,留不住她们的味道。我曾想为了年年能看到腊梅,我不能离开成都,最后才知道是我们缘浅。
世间花草都有自己的本性,兰生幽谷,不求美人折,春有百花争艳,夏有清荷玉立,秋有香菊傲霜,冬有腊梅,凌寒独自开。盛开,便是品格的显现,用她们的品格影响着一代代有心人。
又是隆冬,我终于在某个夜里又一次想起了腊梅。今夜你又芳香了多少蜀人的梦?隔着千山万水,我,嗅不到你的一丝气息。我只能想象,我想你就是那个“冰肌玉骨,自是清凉如许”的花仙子。我何时才能在冬天,回到我的校园,闻一闻腊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