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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当中有很多很多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24小时而已,
却被迫变成了各种节日。
你们考虑过节日本人的意见吗?
日本电影《小森林》的推荐,
原本不是为了节日准备的,
却没想到这么合适。
市子也是一个人,
但她认真料理农事,
用心做食物,
懂得欣赏自然的美,
一样活得有价值。
正文:
看完《小森林》,特别想讲一讲小时候的夏日傍晚。
90年代的江南农村,冰箱还没有普及。要想吃上冰镇的东西很不容易。
一块钱一支白糖棒冰、一块五一支顶上冻满真实红豆的红豆棒冰,还有碗橱里用白砂糖腌渍着的番茄,都是记忆里只属于夏天的食物。
下课后,爸妈一般都去农田里干活了,要到天黑才回来。对于农民来说,日落前的时间必须争分夺秒。
而我就会搬一张方凳子,再搬一把矮凳,在门前小巷子的阴影里,或者旁边的大树底下,乘着傍晚的凉风做作业。
有时候作业做完,就会盼着爸爸妈妈快点回来,早点吃晚饭。
因为惦记着一样东西:水槽里放满了凉爽的井水,一颗圆圆的西瓜漂浮在水里。没有冷藏柜,这就是侵泡了一个下午的“冰镇西瓜”了。
吃完晚饭还要再休息一会儿,每个人先洗澡、收拾,把还用旋钮控制的黑白小电视机搬到露台上,放好弹簧床和小薄毯,还有花露水和蒲扇。
我在准备这些,妈妈在楼下捞西瓜,准备切了吃。一般一刀下去,发出“嘭”一声响,大家就都会满意今天的西瓜质量。
如果西瓜小,就会全部切成片分吃完,哪怕已经满嘴都是了,也一定要吃干净,因为吃过的东西不容易保存。如果实在吃不完,就会策略性地留一半,再放进一个装满凉水的桶里,相当于给西瓜冷藏了。
最开心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可以拿到整半个,一边看电视,一边拿勺子挖着吃。可以占有半个西瓜对当时的我来说可谓大满足。
炎热的夏天晚上,到了后半夜会略有凉意,偶尔会起雾,在露台睡得晚了,就会被蒙上一层水汽。夜里九、十点钟,一觉睡完,大人就会叫醒我,半梦半醒间被推回房间继续睡。
如果天气好,半夜哪怕被蚊子叮醒也不恼,因为仰面躺着,一睁眼就能看到漫天星星。有时候会找找北斗七星,在脑子里给他们拉根线,有时候会傻傻盯着一颗星,跟它比赛谁先眨眼似的,看它闪不闪。盯着盯着,一觉又会睡过去。
以现在30多的心态去回想15岁的自己,一点都没有穷苦带来的委屈,只觉得分外干净。人和自然,都干干净净,最原始的农村作息、最纯粹的乡野味道、最清透的自然空气。连那盛夏里吹到的一点点凉风都是现在吹着空调也完全不能感知到的凉爽。
带水的不冰冻的西瓜、睡晚了汗毛上的细密露珠,和夏日深夜都还不停息的蝉鸣,又总觉得很热闹。从来不觉得孤独感也没有无奈和不满,只有单纯快乐相伴,日复一日,直到长大。
小时候虽然没有市子独自料理农田的经验,却也是家里的小劳动力。
插秧时候觉得脏兮兮,除杂草的时候怕蚂蟥叮,割稻时候腰酸背痛,夏天放学还要去给农作物浇水……
看着《小森林》里的市子在田野间忙碌,就想起那些时光,却再也得不到在甘蔗地里跑来跑去偷吃的乐趣了。
其实,我们很多的不满意,都是因为意识到了生活的粗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