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人也有被打开的梦
——浅析纤若寒烟的组诗《被打开的梦》
文/启亭
偶然读到纤若寒烟这组小诗，犹如一副中草药，好苦。苦涩的回味，与甘甜之美，都很难从舌尖抹去，我愿良药苦口利于病。几首小诗，看似轻描淡写的叙述，却带着沉重的锤头，锤疼了活在洋葱中最外层的我辈。这是诗歌的力量，也是生存方式的共鸣，还是一声脆弱的、不甘的、期待与回味间的呐喊。
仿佛出生不久，正是青春万岁的日子，瞬间就走到了秋天。菊花在水里飘走/渐渐成为背影/触不到的手/就像数着他眼里的星星。我看到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又一次演绎，也看到了人类亘古永恒不变的命题-------爱情的收与放所产生的阵痛，刀一样刻在了女孩子的心脉上了。触摸不到的手，摸不到的曾经又如何？女性的天空被闪电划过以后，就不再低矮；女性的翅膀一旦张开，就可以媲美鸢鸟的奋飞。
问世间情为何物？你说是一个钥匙扣，扣住了硕果仅存的伤痛和孤独，却扣不住两个人的幸福。女子一旦爱了，既痴情又坚贞，既感性又犹在耳畔。钥匙扣叮叮当当在口袋里作响/就像你以前在我耳边的叮咛。时至今日，从前和以后，已经不再细水长流。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它的强硬/时常触痛我体内/相思的暗疾。我想起诗人说过一句话：爱情是一种病。又一次被印证：有谁不是病患。相思有毒，不信你试试。
读到《活着》的瞬间，一句：“我曾无数次憎恨过自己”让我对活着的千疮百孔和挣扎奋斗，期间的抑扬顿挫、苍凉沉郁、甘美甜蜜、自卑自大，以及一贯的无法更改的无能为力，还有对生死转换的怯懦，还有人性的无耻与贪婪，与生俱来的生命标签与定位，曾经产生过的自我憎恨，又开始决堤。但我只憎恨我自己，同时，我愿单薄的你，不再寒冷；我愿羸弱的你，拥有健康；我愿金黄的玉米和小米，用粥水的柔软滋养你疼痛的胃；我愿你扔掉阴郁，采撷开朗活泼，用唱歌的勇气，和世界交谈；我愿你、我、他留下一句过目不忘的诗句，与天下苍生，一起无疾而终。
我一直都是这座城市的/边缘人/找不到根扎的一片水草。其实，和你一样的边缘人，有很多，我也算是其中的一个。从普希金笔下的奥涅金到莱蒙托夫笔下的毕巧林，再到屠格涅夫笔下的罗亭，他们是阴郁而感伤的，他们的精神是英雄而贵族的。从巴金笔下的高觉新到鲁迅笔下的魏连殳，再到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他们是追求而逃避的，也是默默背负社会责任的。但所谓的多余人，是相对于制度和体制的，他们高拔而孤独、悲剧而艰辛、不甘空活而寻觅归宿。他们是外婆梦里一片浮萍，想家乡的炊烟、阳光和泉水/她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忧伤/孤独地在水面上。他们的根，带着浓郁的乡愁。带着对家国的眷恋和热爱，他们，从来一点都不多余。
你一直热爱生命，一直眷恋故乡的泥土和稻麦的味道，也一直独立地生存，打拼出自己一片生存的天地，这多么难能可贵，这彰显了东方女性自强自立自爱的品性。有了这些，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打开封存已久的梦呢？老天总是公平的，关上一扇窗的同时，总会为你打开一扇门。你的歌声，你的童话世界，你用叙述表达抒情的诗句，都是这被打开的梦的一部分。我愿蝴蝶飞过沧海后，遇见的盒子，不是潘多拉，而是月光宝盒。你看，桃花在发芽/而盒子是否被打开/注定是个谜。但我想告诉你，你不打开，又怎么能遇见好姻缘呢？但我想说，多余人也有一个被打开的梦，甚至更绚烂多彩，更加与众不同。
后记：一直以来，我不敢写诗评，这不是我的长项。今天写下这几小段，算是给腊八这天出生的孩子，一个顺风飘去的祝福。祝这个孩子，麦子一样长着，花生一样朴实着，月光一样明朗着。
附录：原作者的组诗《被打开的梦》，诗/纤若寒烟
被打开的梦（组诗）
诗/纤若寒烟
1.曾经
菊花在水里漂
茶也香了
人也醉了
一夜的梦境
渐渐成为背影
触不到的手
触不到的曾经
细数海边过往的行人
就像数着他眼睛里的
星星
2.钥匙扣
除了那个钥匙扣
我将彼此所有的信物都抛弃了
只带着满心的伤痛和孤独上路
钥匙扣叮叮当当在口袋里作响
就像你以前在我耳边的叮咛
我曾无数次幻想
它能扣住我们的幸福
但它的强硬
时常触痛我体内
相思的暗疾
3.活着
我曾无数次憎恨过自己
羸弱的身体
憎恨过没有强健的体魄和开朗的个性
想过自杀 想过结束活着的烦恼和
疾病的折磨
但是现在每一天都有负面报道
各种死亡的场景触目惊心
我突然产生恐惧
对自己单薄的身体产生眷恋和热爱
从这一刻起
我决定每天加强锻炼 注意饮食
将来即便是死
也要无疾而终
4.其实
其实我过得一直不好
回家的时候没敢告诉您
我一直都是这座城市的
边缘人
找不到根扎的一片水草
我不敢吃好 吃多了胃会痛
更不敢穿好
我的工资不允许铺张浪费
每到夜深人静
我就会想您
想家乡的炊烟、阳光和泉水
如果您在梦里看见一片浮萍飘来
那就是我了
她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忧伤
孤独地在水面上
飘去
5.被打开的梦
蝴蝶幻想遇到一只潘多拉盒子
牵起桃花的手
翩翩扇过一场风暴
无数游人在傍晚踱步
蝴蝶只能成为风中的道具
桃花在发芽
周边有余晖和泥土陪伴
而盒子是否被打开
是否与她有前世的姻缘
注定是个谜
注：两年前的文字，今日拿来分享。纤若寒烟，我的另一个笔名。感谢启亭君别致的长评和祝福，愿天下有梦的孩子，都能麦子一样长着，花生一样朴实着，月光一样明朗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