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开有时
前几天,著名编剧武然老师在自由撰稿人大会上说:“我经常会遇到那种新人,被迫害妄想症,不管是谈酬金还是谈署名,一万八千个担心,担心你蒙他,担心你不给钱……..”他说每当这个时候,都有种被侮辱的感觉,他以单纯的心面对每个新人,可这种不信任常让他感到无力。武然老师所说的被迫害妄想症,不只是在编剧中有,生在红尘世界里的我们,也经常会发这种病。朋友说有天逛街,身边一位老人突然晕倒,他第一反应想冲过去救老人。但他向前跨出一步后,发现周围的人都面无表情来往穿梭,没有人停下扶老人。朋友挪动的脚步也慢下来,他心里不停地犯嘀咕:会不会是个托,又或会不会扶起来后老人赖上自己,像新闻报道里那样,救人还要搭上医药费?他正在纠结自己去不去救,远处已经奔来一位哈萨克族男人,几乎是小跑,快速到跟前扶起了老人。
我听朋友说着,开始猜想:那个哈萨克族牧民大概来自山里,不常关注新闻,至于老人摔倒该不该扶的话题从来没有参与过。他的信仰令他无法看着活生生的人倒下而不施以援手。
我揣测了哈萨克牧民的心思,又扪心自问:如果是我碰到了会不会扶?我也和朋友一样,犹豫不决,扶是人之道义,不扶是怕被迫害。这种被迫害妄想症不断浸染着我,让我和新上路的编剧一样,经常会有类似怕不给钱,怕被人蒙的境况发生。越是生活在人潮涌动,繁华如锦的都市,处事越是小心翼翼,颤颤巍巍。
昨天我出去散步,地上躺着十元钱,看看四周人来人往竟没有人去捡,我走过去又犹豫了。心里开始打鼓,到底能不能捡呢?会不会又是骗子下的套呢?或者像以前那个巴郎子式的人在耍过客呢。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黄昏,我在菜市场买菜,低头看到五毛钱,雀跃着俯身去捡,手快碰到钱时,五毛钱向前飞了几厘米,再捡,又跑了一截。我奇怪地抬头看,明明没有风,钱怎么飞起来了?这时我发现不远处菜店门口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巴郎,手里牵着一根细线,像放风筝一样拉着五毛钱寸寸移动。他见我识破,跳起来拍着手大笑。我略感羞愧地快步离开。捡钱这种事遇到被戏弄是件小事,就怕遇到新闻里所说,某人捡钱佯装和你分钱,最后你钱没拿到反被敲诈。瞧瞧,我就是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就十元钱的事想了一大堆。反过来想用十元钱做诱饵实施犯罪,成本太低,成功几率应该是零。先生说,新闻里报道的事件毕竟是少数,世界这么大,按人口比例算,骗子还是少数。
我想治好自己被迫害妄想症的最好办法,就是傻傻得去相信别人,即使上当受骗,也不要哀怨悲叹。一辈子有那么几次被迫害的经历,生活寡也不至于寡淡无味。或者像那个哈萨克牧民,满眼只有生命,让欲望达不到自己内心,单纯到感动自己。
想法不要太多,被迫害妄想症会不治自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