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子,您怎么了?”十年见韩忱北拿着楚枉然的家书看的出神不禁疑惑的问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和丞相诉苦,好让他在朝堂上为难您。” “没有”韩忱北收敛了情绪把书信放好递给十年“按她的意思送出去吧。”十年虽不解却也未多言,接过枉然的家书就走了出去。
“白暮,寒毒是何病症,毒性如何。”韩忱北转头问向白暮。
白暮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也只是淡淡的回道“寒毒之所以叫寒毒,是以寒字著称,病发时全身会冒冷气,病者寒冷难耐,甚至会结冰。当然,不会冻死,只是有些冰渣。这是一种慢性毒周期为一月,中毒的那天就是她以后发病的日子。”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长则十年有余,短则一年半载就会身亡。由中毒者的身体状况决定。”
听到这里,他幽黑的眸色又深了几分“你能治吗?”白暮,离药谷第十三代传人,离药谷,以医术精湛闻名江湖,只可惜数年前惨遭灭门。
韩忱北是在破旧的城隍庙中救起白暮的。他根本没想过会带她走,只四目相对时她眼中的求生欲太过于强烈,还有她那掩藏在最深处不知对谁的决绝恨意。
“百毒草”白暮开口吐出三个字。“只有百毒草才能解这极端的毒性。”说完她微微垂了下眼眸,深吸一口气“主子,要去寻来么?”
韩忱北把她的异常尽数看在了眼里,只摇摇头“不必了。”楚步修又不是摆设。
华灯初上,未央宫的小太监将楚枉然的书信交给了楚府的管家说了句“宫门这就下钥了,奴才得先走了。麻烦管家大人把娘娘的家书呈给楚丞相。”就匆匆忙忙走了。李管家望着跑远的小太监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封转身进了府内。
楚步修看着手里枉然写给他的家书。父亲,女儿进宫后一切无碍,今日发生的事想必过不了多久您就会听到风声了,陛下的决定对女儿没有任何影响,所以您也不必为女儿觉得委屈。女儿坠寒潭后身中寒毒,一直寻医未果,今幸得一方,雾林山百毒草。请爹爹派人去寻。愿爹爹保重身体,一切安好。女儿枉然敬上。
楚步修看完叹了口气,为父怎会一直拖着你的病情任它加重,只是沈丛野这一趟雾林山不知情况怎样了。楚儿啊……唉。
桃花树上,一身红袍的男子斜斜的倚靠在枝干上,手里的《诗经》被微风轻轻吹起片角。张狂不羁的脸看往树下的女孩时眼角眉梢尽是温柔。这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像是快意江湖的侠客,为了谁成为了那挑灯夜读的书生。
桃花树下,落了满地的桃花瓣中穿着绯色广袖的姑娘抬头望向树上的男子。
“丛野师傅,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作何解释。”
“是形容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师傅现在便是这模样。”
“那楚儿可喜欢这样的男子”
阳光中那小小的人儿坚定的点着头。“楚儿将来也要嫁给这样的男子。”
男子从树上飘然落下,拿着书的手负在身后,空着的右手摸了摸女子的头,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三分。“好”
天光乍破,红日悄悄探出头来。枉然是被屋外的吵杂声闹醒的。她坐起身,思绪有些飘远梦中模糊的身影究竟是谁,为什么如此熟悉却又记不起他的容貌。未等她再深想,无言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主子,您听听这一大早传来的消息。说什么昨晚陛下宠幸了林婕妤,今日就升了位分。”无言把一旁的那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拿过来帮枉然穿好。“现在是林淑仪了。”说的有些吃味了,枉然看了无言一眼道“她升她的位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无言心想也对,主子若是都不在意,自己着个什么急。虽是皇后但还是不要对陛下动心来的好。主子倘若哪天记起了沈师傅……
“我们不会在这四方天待一辈子的。”枉然莞尔一笑。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可我偏要在这深海里开出一条活路来。
至此以后的一个月里,帝王依旧每日夜宿听雨轩。枉然也乐的清闲,天天都是喝些汤汤水水的补养身子。可有人却是每夜辗转难眠。通往何贵人住所的宫道上,李昭仪带着侍女漫步走着,不知她想了些什么,手里的丝帕皱了又皱不停的被揉搓着。
穿过圆形拱门远远的听见御花园内有些时有时无的低语声。李昭仪抬手示意侍女们禁声不动自己走近两步隐在墙后看去。
“娘娘,您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心事么,奴婢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您说出来心里总归好受些。”贴身侍女流苏看着自家主子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看着远处心神恍惚了。何贵人听见流苏的话后回了神,只是摇了摇头道:“算了,咱们人微言轻的。”流苏听闻环顾四周,这时李昭仪看清了园中的两人,见流苏的样子她侧身躲在了一处花簇后面,却是把两人的话听了个真切。
“娘娘,您不争取怎么知道得不到呢。”
“可是…陛下自幼就与那林婉儿交好青梅竹马,我哪里能有方法从她那里夺到圣上的青睐”
“您可以先联合其他嫔妃一起让陛下雨露均沾……这样您不就有机会了”
“可是。。”
李昭仪听的只是一声冷哼,这个何贵人每次无论发生什么都只是柔柔弱弱的,看这她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的样子就打心底里看不起她,真是个任人拿捏的女人。可悲!
李昭仪整理了下裙摆,扶正珠钗。轻咳了一声示意侍女们跟上,抬步走上了花园鹅卵石小路。不远处何贵人听见来人的动静循声望去,见是李昭仪。敛了面部原有的表情笑盈盈的开口“是李昭仪姐姐啊,姐姐也是来御花园赏花的吗,这春天到了正是花开的好季节呢。”
李昭仪踱步来到她身前看看周围含苞待放的百花道“妹妹呀,春天来了是百花齐放,可不能只让它一朵迎春占了整园的色彩。”边说边伸手摘下一朵长好的迎春花拿在手心。
何贵人顿了顿似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走近她一步“姐姐说得对。那姐姐可有法子压压这迎春的锐气。”
“办法总是有的,走吧。”李昭仪把手里的花往地下一丢带众人走出了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