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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高峰寒柏,风啸不止,一对祖孙却在此绝境之地,煮茶闲谈。
“你知道天底下最可怕的武器是什么吗?”祖父问小孩。
“是易歌行的泣血狂刀吗?”少年回答道。
“易歌行的修为自是不凡,自从不归路和武猿岩之藏一战后,他便已达武道臻境,无我无刀、刀我相合的境界。但亦是此战之后,他便匿迹江湖,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处。不过,泣血狂刀却是配不上他的,那把刀乃是极海寒铁制成,这种铸材极其罕见,只有在传闻中的雪域之巅或者沧海尽处才存在。尽管如此,极海寒铁质脆易折而且铸成兵器后会隐隐发散出一种冰冽之气,因此,这种铸材用于制作匕首、箭镞之类锋利而轻薄的兵器是最为合适的。但泣血狂刀是一把霸刀...”祖父说。
“也就是说,泣血狂刀的材质限制了易歌行的发挥?”少年问道。
“或者应该说,易歌行为突破自我而特意为之。”祖父笑道。
“那是众生相吗?”少年胸有成竹地说,“一定是九华山地藏道场-苦谛参灭的不传之密‘众生相’!”
祖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口中却说道,“不是。”
“为何不是呢?”少年疑惑地问道。
“苦谛参灭,当今武林中最神秘的所在之一,固然是中土佛宗圣地。其代代相传的秘宝‘众生相’,传闻是四境并立时代的九华圣僧沐染尘之佩剑,和其禅杵‘枯木禅轮·梵语八苦’并称为‘地藏圣器’。传闻此剑有观照六道众生、斩涤人心恶根之用,地藏菩萨的渡世之兵自然和可怕无关。同时,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关于这柄剑的记载,如今几无文献记录,唯一能找到的记载便是百晓·梦神机《神怪异谱·神兵篇》中有寥寥数笔的记录。然,百晓此人到底是否存在,书中记事实在太荒诞离奇,其真实又有几何,已无人能证。”老人提起已然青烟袅袅的茶壶,为自己和孙儿添上茶水,“既然是传说,自然非是答案。”
“唔,那可是蜀中唐门的千树梨花落?”
“不是。”
“南海鳄神宫的万鳄剪呢?”
“也不是。”
“宁夏飞马牧场的长羽剪风、藏剑山庄的十三名剑、昆仑山巅天龙古寺的天龙锏?”
“孙儿,你说的这些兵器,都很可怕。但是却都不是当今武林中最可怕的。”
“那最可怕的兵器到底是什么呢?”
“是一把尺。”
“一把尺?”
“恩,一把六寸长的木质戒尺。”
“当今武林中最可怕的兵器就是一把木质戒尺?”
老人拿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默然不语...
第一章 把酒结缘
六月既望。
炙热的烈阳灼烧着西蜀土地,大气中笼罩着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氛。川蜀一带,由于盆地地形,一年四季的气候还算是颇为怡人,但夏季来临,人们总会有一段时间得忍受炽烈的艳阳。不过这对川人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吧。
一般而言,若要入川,必须先经过蜀道。而其中,金牛道作为连接华夏西北和西南,最为重要的一条蜀道,是从中原进入蜀地的一条必经之路。两千余里绵长古道,南起成都经剑门关,穿秦岭直通八百里秦川,途中奇山异水不断,道路嶙峋难走,但风景却是峻美动人。
是日,一个人步上了金牛关北口金牛峡的土地。
***
墨渐鸿独自来到了自陕西进蜀的必经之路“剑门关金牛古道”的北口金牛峡谷。华夏西垂,地形多山脊高原,位于川陕交界的金牛峡谷,更是位于群山比邻之处。
而在这个入蜀要道前,则有一个简陋的茶档,茶档中只有五张木桌,十数张破木凳子。虽然简陋,但是茶摊的生意却是不错,往来的商旅都时常前来稍作休整,再行入蜀或者前往中原,因此,这家名唤“剑阁难越”的小茶摊在商旅之间也算是颇有名气。
即将入蜀的墨渐鸿自然也是听说过这家茶摊的,当他来到金牛古道北口附近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了写着“剑阁难越”四字的旗子,确切地说,那是系在一支竹竿之上的破麻布。
“这位客官,进来用个茶、纳纳凉呗。”老板向着走近的墨渐鸿迎了过去。
墨渐鸿对老板微微一笑,便坐到茶摊内的一个空座之上,问道:“老板,这儿有凉酒吗?”
老板上下打量着墨渐鸿,笑着道,“自然是有的,不过,我们这只有一种酒。”
“哪种?”
“冰藏剑南春晓晚。”老板眯着眼睛自豪地笑道,“不过,我们家的剑南春是自家酿的,酿制过程使用了家传的秘方酿造,因此和平常喝到的都不一样。但是嘛...”
“但说无妨。”
“恕在下失礼,客官看起来儒雅文弱,并不像酒量大的人。我们家的剑南春,可是三杯必醉的哦。”老板搓动着双手,笑着说。
“喂,我劝你还是别乱试,这儿的酒可不是说笑的。”同桌的一位猎人打扮的壮汉说道。
“多谢兄台提醒,但还请掌柜上酒吧。”墨渐鸿对猎人微笑致意。
老板微微摇了摇头,自陶瓮中拿出一个小酒瓶,再回到墨渐鸿桌前,把酒添满酒杯。
只见墨渐鸿提起酒杯置于鼻前品香,“香气清冽四溢,带有一股淡淡的麦香味,不错不错。”话止,他便将酒一饮而尽,“老板,这一瓶酒要如何计价?”
“呵呵,我们家的酒权当赠送,只要能喝完不醉离开,喝多少都没问题。”
“好,那便请掌柜的先拿上六瓶吧。”刚说完,墨渐鸿便从老板手中取过酒瓶,仰首便喝。
老板见状,也不由惊讶,毕竟原本以为这位客人一杯便醉,但一瓶下来,他居然连脸色都没变,再者既然是客人要求,也便不好拒绝。
六瓶酒很快就送到墨渐鸿面前,他逐瓶打开然后饮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六瓶酒便被喝光。此时,老板面色完全变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饮六瓶自家的剑南春而面不改色、神志清楚的。
“这位朋友,酒量不错啊。”一把雄浑的声线自墨渐鸿身后传来,“若然不介意,能和我痛饮一番吗?”
墨渐鸿转身一看,说话的人一身劲装,头上绑着一条红色头带,身材健硕结实,手提着满满一瓢酒向自己示意。此人看上去豪气十足,再观其身旁放着一个巨大的葫芦,表面被摸得光滑亮丽,里面却不知道放了什么。墨渐鸿心生兴趣,便应允下来。
“有何不可!”他拿起凳子,向着说话之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