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夜
是寂静的
只有夏虫的鸣泣
那多情善感的人儿
只是个不曾濡染女儿香的狂徒
只是个孤独的人
捧着同样孤独的书本
古老 沧桑
定会有个百年
来自何处的思考不堪深沉
迷离而空洞
夜的深邃侵入心骨
是一张情欲编织的网
眉骨下暧昧的眼瞳中温柔流溢
任谁都会心甘情愿堕入
那无尽空虚的沉沦
“咱们学校闹鬼了”
“别逗了,都是高中生了,还这么迷信。”
“你还不知道?四号楼每天晚上都会响起琴声,大家看到四号楼顶有两个人,当保安上去查看时,根本就没发现有人在。”
“别说这么玄乎了,凡事都会有个解释。”
“不不,很多东西是不能解释的。”
高中学校食堂,两个人谈论着学校最近发生在学校里的怪事。
不远处一位少年淡定的吃着饭。
2
这是从一周前开始发生的事情。
夜,如同墨染,是那种最深沉没有一丝丝杂色的墨,月光被遮掩的透不出一丝丝华光。四下无人,死一般寂静。教学区的灯光全部关去,整个教学楼区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黑色中。粗心人儿忘记关掉的窗,在风中拍打出不和谐的节奏。教学楼到荷塘的路上,坏了的那颗路灯闪烁着,滋滋滋的响着,几只飞蛾扑棱的翅膀,撞击着破碎的灯罩,又落到的地上,一动不动了。荷塘水波不兴,白日清新的莲花竟如死尸一般横在荷叶上,毫无一丝生机。垂柳倒是认真的立着,柳叶没有了轮廓,柳条只是像极了不修边幅女子枯燥的发。唯有一丝生机只是水里的鱼,漂浮着,竟不能泛起荷塘一丝水波。远处林子里的鸟惊的一飞,细小的桑眼里产生了凄厉的鸣叫,像极了恐怖片里被吓坏的小姑娘的尖叫。
这样的夜晚,年轻气盛的少年最是难以入睡。我捧着一本《百年孤独》借着楼下的灯光下品味。只是,在高三这个时候,看教材以外的其他书,是罪不可赦的。我是一个黑夜里的犯罪者,也许还不止我一个犯罪的人,这样的夜晚,是一切原罪的最好伪装。
偶然的看了一眼手表,秒针刚好走完一圈,三根针恰好是重合,似乎只有这时候我们才会注意到秒针的存在吧。
突然,传来了悠悠的钢琴声,琴声深邃,犹如这夏夜。是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里那般梵婀玲沙上的的名曲吧。读书人就是容易善感,当然,这里的读书人颇有文艺青年的韵味。
既然不清楚从何处传来,就当作读书背景音乐吧。我也是听过不少的琴曲,只是此时的曲子,我却不曾听闻过,只是在这样的夜里,还有这样的琴声,难免让人忧伤。我不经想起了伤心的事情。这个时期对我们总是苛刻,有些感情是不能有的,他们说,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那么冠冕堂皇,于是我们也就深信不疑了。但我还是想起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想得有点多来了。
夜已深了,是时候睡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琴声也已经停了。
拥有了这样的情趣,我做了一个梦,一位优雅的女子坐在钢琴前,手指纤细,琴声滑落,流水一般在梦里荡开。
可是第二天,昨夜古怪的琴声就流传开来,众说纷纭。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享受了那夜半优雅的乐曲。
“听说那是四号楼的琴声,大家都说,以前有人在那里跳楼了。”我晨练回来,室友二胖就开始讲述学校传说。
“愚蠢的人类,你这都相信么?有一些未知的事情发生就说谣传什么学校建立在坟场啊,有人在啊那里跳楼啊,我都听腻了。还是多看书吧!让你不再无知。”我还是那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
“我看啊,你只是一个读了几本臭书就以为很厉害的自大狂。有本事你就去探个究竟啊。”二胖不屑一顾,半开玩笑道。
“你就别说他了,你还是别说他了,自己说了这么就都没有做到的好好复习吧,人家夏哥可是看小说都能及格的青年才俊。”床上一位看书的少年说道,是学霸苏先生,只看见他一脸猥琐的笑容,“说不定是个美丽的女子,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会让你对她无法自拔。”
我也听出了他玩弄的语调。但都是知道的,大家彼此没有恶意。二胖别了一眼苏先生。总感觉他的眼神特别奇怪,但是说不来那样的异样。
唉,算了,我想多了吧。只是,我倒是真心想去一探究竟。
2
今夜,月色如水,天地一片银装。
我第一次夜不归宿,一个人偷偷去了四号楼。
四号楼是学校特意为艺体考生准备的,除了琴房,还有画室等,但只是开了几个房间,一向都是寂静的,这也是这些传说的一个缘由吧。
还是那本书,在路灯下看了起来,只是这会儿的心思是有点跑偏了。每个探险的故事里不是一群小伙伴一起探险么,经历苦难发现事物的原理,或者寻到不是的宝藏,亦或者是体味到爱情与友情的真谛。怎么到我就我一个人了,似乎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发现自己只是一只好奇的猫,在黑夜里找寻一只躲藏着的奇怪的老鼠。难道说只是因为高中生活的三点一线枯燥无味的束缚,让我渴望着一次刺激的探险,就让自己给高中乏味的生活增添一些心跳吧。乱七八糟,想的有点多了,回过神来,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了,就藏到了琴房的角落里,守株待“鬼”。
门开了,一双小巧的穿着花布鞋的脚,居然没有一点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倒还是真有几分瘆人。往上看,一袭长裙,放心,不是白色的,不是所有的女孩子出场都是一袭白色长裙。是那汉时的女子吧,长发如瀑泄及腰间,一袭齐胸襦裙,上襦短而秀丽,只到腰间,少女未发育完全的酥胸半露。裙摆飘飘,下垂至地,绣花的布鞋在裙下若隐若现。素丝衣带束腰,随风飘飘。在月色下,月光包围了女子,似乎那月光是从女子身体迸发出来的一般。我居然,像那小说里的主人公,不觉感叹“我从未见过如此出尘绝艳之女子”,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子。只是长发泻下,遮住了女子的脸,我想那长发之后,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吧。
这是自汉代穿越而来的的女子么?
我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虽然说倒是相信对于科学来说穿越存在着可能,但从古代穿越到今世的可能性也太小了,我似乎注定不是这么幸运的人,会遇到仙子的故事只是在那动人的传说里吧。
那女子徐徐进来,在钢琴前坐下来,翻开盖子。突然,一阵风来,吹起了女孩子的发,我分明看到女孩子的脸,一个美丽女子的脸。明媚皓齿,清秀可人,只是,在月光下,脸色有一丝苍白,似乎是从没见过阳光的人。请允许我用惊艳这个词,是啊,惊艳了这仲夏之夜了。
琴声是那样的优雅,却又流露出了些许悲伤。倒也是应了“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听着听着,我竟多情的似那江州司马,感动得有一些过头了,音乐对的人影响确实不同一般啊,因为我竟有些想哭的心情。
“谁在那里?“
还是被发现了,就是不轻易的也是极不和谐的喷嚏声出卖了自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大家都说有女鬼弹琴,所以我就……”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
“哦,那你就不怕啊,万一我真的是女鬼,你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女孩问道。琴声却仍旧没有停止,好似流水一直流向远方,在这夜里,滑翔远处。
“嘿嘿,我是不相信有鬼的。”
“我知道你是典型的无神论者。但是,真不好意思,我真的是个鬼,是一只来自汉代的鬼魂,因为某些巧合,不能投生,也找不到归宿,所以流浪着,直到找到一个替我的人。现在你来了。”
“哈哈哈,不用吓我,我不会害怕的。”
她笑而不语。
她演奏了几曲,倒是很美妙的音乐。我们聊了很久,只是,她对我还真是了若指掌,却没有告诉关于她的任何事情。我突然想起了苏先生白天说的话了。
我思绪还在纠结之中时,音乐却戛然而止,女孩逃走了,就好似鬼魂版飘然离去。我愣在了那里。
3
回来后,给室友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一番昨夜惊魂奇遇。他们便嘲笑我的世界观开始时候崩塌,被女鬼吓了,还喜欢上了一个女鬼。我只能一笑以对。只是,自从我回来,苏先生的眼神怪怪的。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毕竟我们相处那么久了,也就没有多想。
我开始陷入了纠结中,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她的装扮,却也是像极了汉代的女子。但还是不至于改变我的人生观。
我开始整天都在想着这件事情,一定可以找到理由解释的。自己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被别人给耍了还不知道呢?我决定再次去见她。但是首先去查一下图书馆关于四号楼的历史,虽然说是历史,其实四号楼只是在我来这里前一年才建成的。但还真是让我查到,在建成后的第一年,真的就有人在这里受过伤但并没有人跳楼。
第三天的晚上,我决定再去一次。
夜晚还是那样没有区别,只是今晚的月光比以前的要明亮的多。
过了十二点,琴声如约而至,如约而至的还有我,深度疑惑的我。这一次,我没有藏着,简直是理直气壮的,但有些许心虚。
这世界就是那么美妙的,有些事情明明我们深信不疑,但是总是会随着有些事情改变。有的人失去了爱人以为就不再爱上别人,后来才明白只是没有遇到那个人罢了。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别无他意。
我只是对这个不知名的女子突然有了莫名的感觉。
现在我清楚的见到她的模样,并没有昨夜我见到的那么惊艳。还是明媚皓齿,明媚皓齿或许只是昨夜月光的衬托也对啊;依然清秀可人,只是五官清秀而平常。这时间哪里有那么多美丽的女孩子,还在这样的夜里,在这里练琴。“女鬼”也不完全是漂亮的吧。但是虽然没有惊艳的容颜,确有着素雅的气质,似一朵出水的新莲。我还是诧异了,毕竟是晚上,可能看错了也很正常吧。只是今晚的她不一样了,即使我说不出来哪里变了,但的确不一样了。
“你来啦。”女孩头也不回,自顾自的抚摸着琴键。琴声还是那么忧伤。
“你知道我会来?”
“嗯,我猜的。相信了我是鬼魂了?”
“一点点,我还是有些疑惑,所以我来找你。”
“你有问题就问吧!”
“你又猜对了。”
“我说了我是鬼魂,所以我就能猜到很多事情的。嘻嘻嘻,你看我没有影子。”
我仔细一看,月光不知道何时皎洁若霜,但地上真心没有她的影子。着实将我吓到了,难道世上真的存在着鬼魂么?
“我想知道你的故事。”我强忍着自己的害怕,毕竟我还是不相信世界上存在着鬼魂。
“担心你会害怕,我还是不告诉你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这首曲子名唤作‘黑色星期天’,你听说过么?”
我傻眼了。这怎么可能,这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她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为什么会弹这首曲子,这明明只是传说的。我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开始崩塌,即将堕落入无尽的深渊。
楼下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来了。女孩忽的一把抓起我的手就跑起来。我不知道她带我去哪里,只能盲目地跟着跑着,但我分明的感觉到了她手心里的温度。月光下,她也有了影子。但,上次的影子去哪里了?
停下来了。这里是?
楼顶。原来,在楼顶看着这个小县城是这么的美妙。华灯盈天,在远处的山上映着夜城的安静。山下绕着的长江水悠悠而去,时而传来汽笛声,多少回家或者离家的人儿对愁眠。导航灯闪烁着,似乎在夜空的繁星调情。万家灯火中,不禁让人思乡情切。只是身旁还有一个她,一个迷一般的她。
转过头,她看着远方,眼神中说不尽的孤独,深邃而清澈,确然,她不是那惊艳的女子。但却让人无法撤离自己的眼神。眉骨下暧昧的眼瞳中温柔流溢,任谁都会心甘情愿堕入。可是我只是见了她两次了。只是好奇吧!
我以为看过那么多的侦探小说就能断案如神,只是现在没有罪犯和受害者,不,她就是罪犯,我就是受害者。她用不食人间烟火的迷,谋杀了我平静的生活。这几天,我是完全没心思看进去书的。只是我竟找不到其谋杀的罪证。只能让她在我的无知上面为所欲为。
还有那曲子,不会是真的吧。那只是传说,也没有那么邪乎,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听出了悲伤,即使没有传说那么邪乎。但我曾深深的为那些怪诞所吸引,只是不知道竟真的存在着。
4
“嘿,你知道吗,每个人都对应着天上的星星,看着繁星满天,但其实大家都是寂寞的。似乎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但其实我们有着几十甚至上百光年的距离。”
这是昨夜她在楼顶给我说的。这句话,似乎在哪里见过,毕竟太多文学作品会有这般描述。只是她的语气是那么孤独,几乎满是悲伤,深入骨髓的那般寂寞。
今天我刻意白天去寻她,只是最终没有看到。为什么白天不见,只能晚上见到,而在校园里,当然也是见不到的。言情小说里的那些古怪情节,难道她是什么怪病,不能接触到阳光。亦或者是,难道她是吸血鬼一类的?哈哈哈哈,我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了。
“嘿,夏柯,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来给大家讲讲。”
哎啊,糟了,这是班主任的课。我竟一点羞愧都没有。不过,老师也不会追究的了,这个时候都会饶恕我们的小怪动作的。
我发现,这一周来,我是没有白天的,我开始期待着夜晚的来临。就算是白天,我也在想念她。但这不是大家口中玩笑的爱情。我是有喜欢的女孩子的,偷偷喜欢的那种的喜欢。年轻气盛的我们都会有些小小心思吧。即使我们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
不对,我突然恍惚了。有喜欢的女孩子,那是在遇到她之前吧。那本《百年孤独》还在桌子上摆着,我居然都好久没有去翻开了。
我想知道她的故事。
只是,到现在她也不曾告诉我她的故事,她始终是个谜。不过,她倒是让我不要再去找她,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世界,是不能够有交集的。越来越越奇怪了,不同的世界?平行宇宙?糟了,我开始恍惚了。
只是她还是什么也不和我说。
她只是说,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孤独是我们要学会和习惯的,而孤独往往会让我们变得坚强。她说她是一个孤独了百年的女子。
5
已经第十天了,她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已经第十天了。
今晚的琴声为何还迟迟不肯响起。我居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赶过去,她已经不在,楼上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她来了,不对,她走路是没有声音的。那倒是上次那个脚步声,应该是保安吧。这是偷跑出来是“犯法的”,我只能躲起来了。
躲在了角落,大气不敢出的盯着门口。而那人已经进来了,分明是个男人,那一身全黑的装扮显然不是保安。他蹲了下来,左手中指在地上滑了一下送进了嘴里。地上有一块阴影,是一朵夜晚绽开的花。不对,那是一滩血迹,是她的么?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的一幕,让我想到了吸血鬼,最近的吸血鬼影视作品太多了。
听着他的脚步,远去,消失在了让人倒吸凉气的仲夏夜。
我拼命的跑离开来,在一个楼层撞到了一个人。
月光下,清楚的脸,是她。
“你跑到哪里去了,刚才我遇到一个男人,他是谁,还有你受伤了么?”
一股脑,我将所有的问题都抛给了她。
她并没有回答,只是当我说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她的瞳孔在月光下有一丝的扩大。
“他是我前世的仇。”
第一次她的语气有了一丝活泼。啊,多么奇怪的女孩!
“以后你不会孤独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我们是朋友了吧?”
她转过头看看我,什么也没有说。
后来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在楼顶待了一会儿就离去了。
月亮已经开始缺了。
6
我开始担心昨晚的情况再次发生,于是今晚,我叫上了我的室友。我想是应该像故事里那样叫上队友一起去冒险了。
这段时间我的心思没有在了学习上了。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在我竟不清楚。这是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了,至少大家都这么说。当然,我能叫来的队友,他们能决定陪我走一遭,是多么的伟大。
晚自习下课我们就躲到了四号楼,不过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今晚已经没有了月,远处的路灯能投射过来微弱的光。我们早有准备,带来了晚上看书的小台灯。
十一多快到的时候,我们开始“巡视”整个教学楼,才发现原来晚上的时候,教学楼是锁上的。
我傻眼了,我居然忘记了每次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似乎我每次留在四号楼都不超过一个小时,那么是谁替我开门的呢?我是怎么回去的呢?我竟然没有一丝的印象。
当然,我没有告诉他们两个,可能是我那时候心不在焉,所以忘记了吧。
“你想什么呢,入神?”
“门都锁了,待会儿我们怎么回去啊?
“放心吧,会有办法的。”
我们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个小时,是时候躲起来了。可是,我们等了半个小时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四号楼是四合院式的那般建筑,中间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的夏虫还是演奏仲夏夜之梦的交响乐,我不清楚已经是第几乐章。但是大家对我很不满意,因为这里压根什么都没有。
又是半个小时,终于楼下响起了脚步声。
快听,我就说我没有骗你们吧。
我们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我要清楚那前世的仇究竟是什么。只是脚步声了几分钟后就不再有了。而今夜,她还是没有出现。我不禁有些失落,当然失落的还有他们两个。
对了,那滩血渍呢。现在才想起来这至关重要的证据。可是当我们来到琴房的时候,我更加无力证明我的故事,地上的血迹是侵入了地板之中的,应该是多少年之前的了吧。我的故事不攻自破,而我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他们最担心的还是,门居然还是锁着的。我们不能回去了。
7
我们等到凌晨才有人来开门。
只是我开始怀疑人生了,怀疑我这几天的经历。我想,我不能再等了,我得找她问个清楚。
只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已经不再出现,是因为我带来了其他人,还是因为我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正如他们说的那般,我就是在欺骗他们,因为你我也是被欺骗的,不对,我不是被欺骗,只是不曾被告知而已。
只是,为何她那么了解我,就好像她就是我,那样了解我的应该是身边的朋友一样啊。朋友,多么奇妙的词语啊。
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了,我去四号楼之前,后来的事情居然全被苏先生预料到了,这绝对不是巧合。看样子二胖也有一份。只有他们对我有那么了解,知道我喜欢优雅的钢琴曲,知道我喜欢汉代文化,知道我喜欢淡雅的女孩,知道我喜爱孤独的特质。只有两个坑货室友。
我想起来了。高一军训时,我们讨论过初中喜欢的女孩子,我大言不惭的说初中的那个女孩子我会喜欢很久的。的确,到现在我也在想着她,所以当时我说,我是不会喜欢上其他女孩子的。这个女孩子一定是他们两个安排的。
我,一定是被他们给设计了。
吃完晚饭后,我约他们两个去操场边的小树林,我要跟他们算账。
远处他们来了,二胖的身形总是那么容易辨别,咦,居然是三个人。另外一个还是个女生,难道谁有女朋友了,可是在寝室怎么没人说呢?
不对,那个女孩,是她?
就是她,却又不太像她。
“对不起啦,夏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啦。这位就是暗算你的罪魁祸首,陈舒。来,陈舒,你自己解释吧。”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先生就说道。
“夏柯,你好,我就是那晚的女鬼陈舒,首先请允许我道个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开始有一丝丝的怒怨。
“好吧,还是我来说吧,一个女孩子却是不好意思说这个。其实,是这样的,陈舒她对你有好感,想认识你,却不知道怎么接近你,于是就找到身为她老乡你室友的我,让我想想办法。于是我就设计了一个浪漫的人鬼情未了,当然你的很多信息都是我们给他的,二胖也是有份的哈。”苏先生貌似惭愧,却有些得意的说着。
这下轮到我不好意思,我强忍着害羞看了一眼这个叫陈舒的女孩。这次穿着短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是一个极其活泼可爱的女孩,只是这时她也是害羞的了。确定了是那次见到的她,即使有一些不一样,但就是她。一时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是,我承认,这些时间,我已然是深深喜欢上了她。反而倒是我,如此平凡,如此不起眼,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就好像一滴水在大海中的普通。她居然为我做这些事,我想不管是谁都会被感动吧!
好吧,本来是想找他们算账的,倒是给我上了一课,我知道,以后一定不会妄自夸大,做人一定要谦虚。
陈舒,我们就如此“浪漫”的相识了。
8
就好像很多青春偶像剧的结局,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当然是在高考结束后,而庆幸的是我们被录取了同一所大学。而自从那次说明白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四号楼。因为不需要了,嘿嘿!我不禁得意起来。
转眼我们都要各自走向美好的未来了,我们寝室三个决定在出发前,大家一起狂欢一下。当然,陈舒也是去了的。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大家建议去学校。我们翻墙进去,就躺在操场上喝着带来的啤酒。
今晚的皎洁的月光温柔如水,又是一个夏天,却没有了炎热。清凉的风吹散了月光,泻下了一地的皎洁。其实夜色还是我们那段日子里一样,只是,此时此刻的我们轻松自在,全然融入到了如水的月夜。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回忆高中这些美妙的事情。当然,不知不觉就谈到我和陈舒的事情了。
二胖猛灌了一口酒说道:“你小子,得感谢我们啊,白捡了这么大个漂亮女朋友。”
“是啊,要不说我们,你这坨牛粪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花插在你身上啊。”苏先生也是同样的戏虐道。
我和陈舒彼此看着自己,美美的相视一笑。当然,我们绝不是刻意秀恩爱之徒。
“不过,陈舒,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我只是建议你试一下,你居然坚持了那么久,一个月,还那么黑的夜晚,真是被你的勇气打动了。”苏先生躺着望着天空,好像在自言自语。
“没有啊,我第一天去了,害怕锁门就提前离开了。谁知道,第二天学校就流传鬼魂的事情,我一是因为害怕,二是害怕引起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就开始打退堂鼓了。第二天,夏柯没有去,以为他不会去了,所以第三天开始我就没去了啊!”
我们三个立即坐了起来,我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气,我相信他们两个应该也是一样。但是看着陈舒迷惑的可爱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确定?”苏先生还是不相信,想要证实。
“当然确定啊,这个我有什么理由撒谎啊。”陈舒还是既可爱又迷茫的看着大家。
我们三人,不自觉地看向了四号楼,面面相觑。
但是我知道,她不是所谓的鬼魂,她有影子,手心也有着一样的温暖。这世界上不存在鬼魂的。
“我们再去一次四号楼吧。”
不知道谁说的。
我看向四号楼,似乎看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有看清。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