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24岁那年,我病了。得了一场心病。
我盼望着谁能来拯救我。但是我发现没人能懂我的病,也没人知道救我的方法。
于是我决定自救。
找到那个12年后让我不断梦见的人。
带着这样的心意,我第一次向人敞开了心怀。
我,与他恋爱了。
十月的天气开始凉爽起来,我穿着单薄的棉麻短袖衫,在出站的人潮里抖了一下。随后,另外一个身影才从背后走上来,把一只枚红色的行李箱推到我面前。看着我,无话可说。
我捂着嘴叫起来:“啊,我忘了……”连行李都能随便“忘”的人也是不敢自称有什么智商了。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问我:“你是不是经常这样?”
呃,那个,也没有吧?……
于是我很聪明地扭转了话头,故意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的箱子?”而且还很贴心地帮我拎了下来。
“一直在你屁股下的座位放着,难道不是你的?”也没有哪位大爷大妈会用这种行李箱吧?
“……”我默然无语,确实是的呢。
火车站前厅每天都是迎来送往,我和丁奕晨一起从站口出来,刚到打车区就见对面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位是年龄略大一些的妇女,一位是看着就年轻靓丽的小姑娘。一开始并没多想,以为不过是哪家的亲属来接人的,直到这两位一起走到了我和丁奕晨的面前。准确地说,应该是丁奕晨的面前。她们对他的眼神和动作都太过热情,那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毫不矜持地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把站在一边的我这个吃瓜群众默默惊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哦?现在的中国人也太热情了吧!这小姑娘是哪家的?丁奕晨不是说自己没结婚吗?……
一时间,我的脑子闪过无数相关、无关、甚至不可理喻的句子,直到丁奕晨颇为不耐地把那姑娘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拽下来。站在一边看起来像丁奕晨妈妈的女士开口说:“儿子,我和静静在车里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你看看到你她高兴的!”一边说,一边忙着把自己儿子的行李背包脱下来,准备帮他拿着。
丁奕晨制止了她的动作,自己把包带攥在手里,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上车,我等会儿过去。”
这时候那个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年轻女孩终于开口了,声音听起来也很娇嗲,仿佛是谁家娇养出来的小公主一样:“你还有什么事啊,坐了一夜的车应该很累,你要赶紧回去休息的!”
站在一旁的我尴尬极了,人家一家团聚我应该走远点吧?然而,那股好奇心还是不断驱使着我以一棵僵硬的树般屹立在这里。内心想,他总还有点事要交代给我吧?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有些“了不起”的样子,我总要了解了解吧?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那位女孩,她穿着粉白色的蕾丝裙子,长度到大腿根的那种,一双腿修长漂亮,多少女孩子都比不上。看到这里我就不想再往下看了,以女孩的眼光来说,这姑娘也是极好的,配丁奕晨,可以了。
我正打算开溜,没想到丁奕晨却叫住了我。僵硬地转回头,“咋了?”我一紧张的时候就故意装得很豪迈粗鲁。
这时丁奕晨开口跟丁母和那位叫静静的解释了下,“这是我老同学,我跟她说句话,你们先到车上等我。”
静静恋恋不舍地走了,丁母看向我,露出家乡人特有的友好和睦的笑容,对我说了句:“你是秒秒的同学呀,那有空到我们家来玩,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我报之以感激的微笑,答了句谢谢阿姨,不过内心却并未报太多期待。
丁奕晨走向我,问:“你的手机呢?”
“干嘛?”我有点没好气。
丁奕晨很无奈地笑:“掏出来给我呀”
我心想我的手机为什么要给你?但是料想他也不会把我的手机据为己有,于是从包里取出来,解锁,递给他,等着看他要干嘛。
只见他接过我的手机之后在通话界面按下了一串数字,之后就听见自己兜里的手机响了,这时我才知道他是要跟我交换号码。
我瞅了眼他的裤子口袋,等着他掏出来保存我的手机号,但是没想到他看都不带看的,自己默默拿着我的手机捣鼓着,刚敲了一串拼音,紧接着又删除了。我看到他在打自己的姓氏,猜想他应该是在我手机上保存自己的号码,只是为什么又删掉呢?
我很安静地抬起疑惑的大眼问:“咋了,干嘛不保存?”
他把手机丢给我,“你自己保存就行了,别那么懒!”
“……”好大爷脾气哦,这一连串的动作难道不是他在主导吗?凭什么这时候来说我懒?
我愤愤不堪,也不去接他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认定道:“算了,茫茫人海,大家都是过客,再也不见吧!”。后来回想起来,那一时刻的我,真的是还没有摆正互相的位置呐。内心是彷徨的,也是不堪的。
幸好丁奕晨也没把我的小脾气放在眼里,又露出了他那无时无刻不阐释着漫不经心的笑眼杀。盯着我,叨叨地嘱咐道:“这几天有空的话可以喊我出来玩,回S城也可以叫上我。以后常聚,遇到手机坏了、丢了,也别把我手机号删了?嗯?”他两手抄兜,高大笔挺的身子落在我面前,我整个人都被他罩了去。只看他,眉眼间都是认真的样子。
我用手抓了抓额前的碎发,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回答了。
我在车站前的小吃摊上又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妈妈才开着拉货的小面包车过来接我。刚上高二的老弟不无兴奋地坐在后座上,一看见我就拍着车门向我招手。我们一家人不流行寒暄,做事都是行云流水地了当,两个人大包小包把我的行李塞到车上,开车扬长而去,留车站前这片空地依旧人来人往。
这辆小面包车是爸爸以前拉货常开的,自他去世后现在换成妈妈在开了。但是妈妈车技不怎么好,一路上开得都很慢,弟弟跟我坐在后面大声嚷嚷要赶紧考驾照,可以帮老妈拉货,还可以开车带我兜风。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多,以前我跟他一样。现在看来这种天真多么好啊,就像还没离线的风筝,高飞在天空中的样子还是那么洒脱迷人的。我笑着附和好啊,说实话我期待这个已经期待好几年了呢,每次来回历山县和S城都疲的要死,你姐正等你拯救呢。
我这番说辞满足了他那股子“英雄情怀”,然后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傻乐去了。妈妈边开车边高兴地听我们两姐弟扯着,等喘匀了气息方才有空跟我解释道:“我刚运货呢,没有腾开手,这不晚了一个小时接你,一个人在车站应该等急了吧?”口吻中不乏有些愧疚。
我特不爱看她这个样子,我都那么大个人了,哪里还能不懂这些事,能用得着她这样小心翼翼的?偏偏她看不开,我只能说:“是啊,刚才我同学他妈和他女朋友都来接了,一个小时前就走了。让我跟着一块上车我没愿意的,这不等着你呢?人家妈妈再好也比不上自己亲妈不是吗?”
我不是想刻意安慰她,也没啥好安慰的。幸好我妈听着还是跟着哈哈大笑,直说闺女出息了,以前小的时候不整天跟爸妈闹脾气,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呀?我说道是啊是啊,以前小的时候也没觉得我妈很疼我啊,不闹脾气那真是很不正常呐!结果我妈听了,笑的更开心了。
我感受着她寂寞又开怀的笑意,心里渐渐也满了。
人生,总有人为了你,总有你为了人,而做一些拼尽全力的事情吧!有一些,就够了。
瓣橙
女,撰稿人,现居上海。
正在连载长篇小说《一剂心药》,以第一人称视角来描写的关于爱和成长的故事。——我们的成长必然与爱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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