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包裹着我的全身,可谓是冬日难得的温暖,懒洋洋坐在座椅上,享受这天赐的小确幸。
突然一道电流闪过我的脑海,曾几何时,我也在这样温暖的午后坐在秋千上,身后一直有一双有力的手在推着,整个方圆几里都只能听见银铃般的笑声以及欢快的呼声:好好玩啊,再推高一点再推高一点,还不够高。这双手也一直配合着我的要求,秋千的幅度越来越大,一直以为身后的这双手永远不会累,可是我突然似乎听见了她的喘气声,到底是我忽略了很多事。
我的外婆,一个坚强独立勤劳了一辈子的女性,从来不诉说自己内心的苦。
从小我是和外婆一起长大的,一直以来,我从来都不觉得和别人有什么区别,直到有一天有一个自称妈妈的人来看我,今天我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群体有一个统称叫“留守儿童”,内心的敏感处才被无限放大。
作为在农村长大的小孩接触的必然是各种各样的农活,文要了解二十四节气,即什么时候种什么菜,武要扛起插秧翻土浇菜挑水施肥的重担,还要兼职保姆去照顾我,我觉得每一个劳动人民都是文武双全的人才,如果有诺贝尔劳学奖,每一个人都值得颁发一个,每一滴汗水都是她们的见证,没一寸土地都有她们的映射。
夏天正是大汗淋漓的季节,谁都想待在风扇下,最好是空调房,可是外婆还要顶着炎炎烈日中午出门劳作。有些花凌寒独自开,可是有些花酷暑相作伴,似乎不满被这严酷的环境征服,想与它做斗争,我很欣赏这样不屈服的精神,然而却苦了这些需要采摘它为生的农民。有一天中午,正百无聊赖之际,外婆又要出门采摘黄花,我很好奇,觉得既然外婆都能忍受,那我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还能减轻外婆的负担,于是也跟着走出了房门,接触到阳光,不,应该说火球的那一刻,我才发觉房间简直是天堂,出门的我就像十八层地狱的火海,全身360度无死角都在被炙烤,走一步都觉得艰难,而当我抬头看外婆的背影的时候,仿佛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我忍不住说了句:外婆,你不觉得热吗。外婆转头和我说:不是不觉得热,是不得不承受这热,所以必须劝服自己不热,小小的我觉得这话特别有哲理,走起路来也格外有力量。不久我们就走到了种黄花的土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色的海洋,风一吹便一起有节奏的摇摆,似乎在向烈日宣战又似乎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可是当时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只想速战速决,逃离这烈日的眷顾。我刚把手放在一朵花上,外婆就对我说:你只能摘那些已经全开放的花,其它的花得明天等它全部展开了才能摘。我只好默默的放下手,还得一个一个判断,几分钟后终于摘完了一棵树上的花,正准备讨赞赏时,抬头看向外婆,她已经轻车熟路的干掉了好几棵,转眼间又是一颗两棵三棵。看着外婆往下不住滴的汗,却因为没有空余的手去擦拭,任它肆意流淌,有些流进了眼里,有些淌进了嘴里,有些浸湿了衣裳,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外婆的背,我感觉愈发佝偻了,一个老人家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坚持劳作这么久都不曾抱怨过一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提出外婆该休息会了,她回答说:我不累。可是我明显听出了声音里的疲惫,因此更加拼命的快速的进行手上的动作,只为了让外婆能早点回去休息。
几年后的某天,她突然和我说:以后千万不要嫁给一个农民,这样的生活很辛苦。她从没有说过自己心底的苦,却担心我将来会很累,那一刻我的眼眶不争气的湿润了。
我的外婆很独立,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
我的外婆很务实,她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
我的外婆很有魅力,她能影响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思绪像离弦的箭,一发不可收拾,一束阳光也是记忆的载体,它牵引着你走向最不想忘怀却又奢望想起的回忆之路,路终有尽头,但离家的游子归家的渴望没有尽头。
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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